他如此一说,总算将几人沉重的心思打断,堂中气氛亦轻松了些。郭逸也发觉自己失了方寸,连声认错之际,紧了紧一直牵着慕容厉的手,与柯尔德一道将慕容临与那一众侍卫送到他所居院中安顿下来,才又向慕容临道:“如此匆忙将严亭请来,陛下那边可还安好?不若先休息整理一番,待晚间再叙,懿轩这里……确与肃恭有些误会,此次倒是懿轩心中有愧,故此也不欲讲那些俗礼,还望严亭好生歇息,若是周侍卫长有何不妥,咳,我这里,愿向他赔礼。”
“你倒还知道有些不妥了,”慕容临摇摇头,望着他叹了口气,摇着不离手的折扇道:“怎么此番出巡不过数日,也只是往日之事一并掀了出来,你便又变得比初回宫中之时还要不经打击?快些回去将我这皇侄哄好了,严亭可从未见着他对朝政之外的事情显出如此模样!”说着,他指了指房门,又指了指慕容厉,冲郭逸挤了挤眼睛:“快走快走,本王还要去看看小林!不到吃晚膳时,便莫要教人来扰我清静!”
郭逸哭笑不得,拉着慕容厉出来,便见柯尔德站在院里,见着他就道:“地图已放入府主外间桌上,老朽还未睡个好觉,便被你等叫了出来!此刻还要料理府中其它事宜,这便先行告辞。”
说罢,他也跑了。
至于慕容厉府中侍卫们,早便见着慕容厉面色不善,又听慕容临在门前大叫周林,还叫其它人等各自休息,纷纷行了礼找了各种理由借口跑了个干净。
“砰”的一声响,慕容临已将红着眼眶的周林拽进房里,关上了门。
第二百零一回
郭逸被关门声吓了一跳,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时,便觉手上一空,慕容厉已松开了他,自行向房内走进去了。
“肃恭……”郭逸虽明知这些人举动都是何意思,却不解慕容厉究竟是因着四下无人才无需再继续陪在他身边发呆,还是确实累了回房休息去。
毕竟这人从来不曾这般冷漠的对待他过。
他迈开步子追了进去,顺手将房门带上,抬眼便见着慕容厉坐在外间桌前,正翻看柯尔德放在桌上的地图。
“肃恭,我、你……”他结巴了半晌,却已不知要说些什么,更不曾想过,会有无法开口向人道歉的时候。
慕容厉低着头,一声不吭,似是十分专注的模样,根本就视他不见。
郭逸站到慕容厉面前去,犹豫了一阵,仍只是叹了口气,一把将地图取过来,反手覆到桌上,顺势将慕容厉那张仍是阴沉沉的脸捧起来:“我不知要如何说起,你、你在我面前从来不曾这般模样……肃恭,你要懿轩如何做,才能如往常一般,不再板着张脸了?”
慕容厉别开脸去,仍是不肯说话,亦不愿看他。却也还是不曾对他一举一动有任何反抗推拒的动作。
郭逸咬咬牙,一横心主动坐到慕容厉双腿上,掰回那张脸来,望着他道:“我不知你为何突然如此,或是往日积累下来,今日才一并发作?确是我自己心中有些异样情绪,才对你那般不善,肃恭你可否莫要再生气了?你可知你这模样,纵然是只你我二人,我亦无法好生思虑旁的任何事情,更别论其它了。你若是实在不愿说话,便听我说,若是说对了,你便眨眨眼,若是说错了,你便继续别过头去,可好?”
慕容厉望着他,既不眨眼,也不偏头,只一双虎目直视着郭逸。他张了张嘴,却还是闭上,眼中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像是疲倦之极,什么也不想说了。
正待郭逸急得有些烦闷,想要站起身将慕容厉扯回榻上去好生休息时,他却又开口了。
“你可是因着那谒语上的话,才如此犹豫不决?宋云儿身死之余,倒还可较从前更好的挟制于你……倒真是一举多得。”慕容厉一边说着,一边将郭逸仍放在他面上的手抓住放下。随即他站起身时却被郭逸一把按住双肩,只得又坐了回去:“府主大人,还要知道什么?”
他似是因着已开口说话了,便再不克制自身,只除了神情间仍是阴阴冷冷的,还算是有问必答。
“我正是如你所料那般才有些犹豫不安,心中对她,仍有几分愧疚感激之情……却又觉得待你不公,故因生出些慌张情绪。加之赵谦待我甚好,却与我父之间有仇有恨,还做出颇多事来,我才……几度失控,不知如何对你说才好。”
郭逸生怕他又不愿理自己,一口气将所想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慕容厉皱着眉毛望着他,撇撇嘴道:“如今怎么知道如何对本侯说了?”
“如今……被祭司大人规劝一阵、又蒙谦王与侍卫们一番好意,懿轩才能好生向肃恭道歉。若是肃恭还不曾对懿轩失望,便莫要再那般板着张脸了,可好?”
“本侯心中有所不愉,实在笑不出来。还望府主莫……”
慕容厉干脆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面朝上方房梁。话还未说完,身上便又沉了些,郭逸竟顺势压着他,小心的亲了过来。
“嗯……懿轩、不、不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