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忽然,他又想到:萧皇后刚才一开始是问我对于目前江都局势的看法,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事?难道……她是想从我身上获得目前她与皇帝等同是困守江都的局面的解决之道?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莫非……这萧皇后今天其实是代表杨氏来与我谈判?她刚才问我是长安那边的臣、还是江都这里的臣,还直呼我为“秦国公”,就是要我作为长安那边的李氏的代表吗?

虽然这念头乍一浮起的时候显得太过不可思议,但李世民越想就觉得越像是这样,尤其是眼前的萧皇后的神色仍一如刚才那样平和安详,那一声“秦国公”的称呼也明显没有含着讥讽之意。

终于,他把心一横,想:就算我猜想错了,后果再糟也不会比如果我真的亲手行刺了皇帝而又失手被擒更差!但要是真的能与萧皇后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这岂不就比我现在怎么也不可能下手取皇帝性命、却也因此而无法再回长安那边去而陷入的进退两难之境,是更好的结局么?

于是,他挺直腰身,面对着萧皇后,神色肃穆凝重,道:“皇后,您刚才问臣如何看待江都最近的局势,那臣就大胆地一诉衷肠!圣上长时间滞留在这江南之地,一直不肯回去中原,弄得这天下有天子也好像没了天子一样,才会导致天下人心纷乱、局势动荡得越发不可收拾。臣父身为皇亲国戚,正是为着要收拾天下人心,才会从太原举兵进入长安,匡扶帝室。是圣上不要这个天下,否则臣父又岂敢僭越?也岂能僭越得了?万望皇后明鉴!”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注视着萧皇后的神色,却见她眼中波光流转,似是脑海之中也正转过万千思绪,但除此之外脸上纹丝不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世民静了一下,见萧皇后仍是没有别的表示,便继续说道:“事到如今,圣上已经失去了这个天下,追悔莫及,亦属无益。他如果继续龟缩在这江都一地,迟早还是要面对天下大定、重归一统的那一天到来。到时,圣上又打算要怎么去面对新君呢?”

“可是,臣如今更担心的是,只怕圣上甚至等不到那一天!随侍他前来江都的骁果军等一众近侍亲卫,他们几乎都是关中人,多年不归故土,已是思乡成病,更不要说中原战乱的消息不断传来,只会让他们更是担心还留在那里的亲人以及家财的安危。他们不可能隐忍等候到天下大定的时候才甘心以降臣的身份重归故土。臣在圣上身边已隐约听到不少骁果禁卫往西逃亡的事情,圣上若以严刑拘束,只怕会激起更大的反意;若随其所欲,则骁果军只怕在两三天之内就会逃亡一空。”

“事已至此,圣上唯一的出路,就是亲率这些近侍亲卫,还有一众皇室及朝廷大臣,尽早动身返回关中、返回长安,接受退居为太上皇。这样既可宽解这些人的思乡之苦,也是最能解除他们反身噬主的威胁。至于更往后的事情……臣现在也没法说些什么,但臣愿以这性命担保:如果圣上能够接受,那他还是可以有长城公那样的地位!而皇后您……也可以不失为沈后!”

萧皇后一直只是一脸淡然之色的听着李世民的侃侃而谈,直到听到这最后一句,那双秀眉又是一扬,道:“你这话……当真?”

原来“长城公”是当年南北朝之时偏居江南一地的陈朝君主陈叔宝被隋军亡国之后,给俘虏到长安去,由先帝隋文帝杨坚给他的封号,沈后则是他的皇后。陈叔宝以亡国后主之身仍能获得如此封号,且继续天天享乐,直至病逝,一方面固然是杨坚对他宽大为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整日价纵情歌舞酒食,表现出毫无复国之愿,让一向多疑的杨坚也对他大为放心。

李世民这样以陈后主的“长城公”作喻,已经是暗示得很清楚了:只要杨广能像当年的陈后主那样降顺,不凭借自己曾经的皇帝身份而图谋动摇新朝的天下,他也能获得同样优厚包容的对待,至少是不会性命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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