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多年,见你安好,营长泉下有知,也当安心了。”楚广良万般感慨道。
行晟并未应答,而是目光悠远地望向正在热火朝天准备一次大会餐的七营众人,嘴角扬起笑意,说:“七营长要一起热闹一番,快回去吧。”
几个营长带着部署推杯换盏的时候,逸景却收到了花城的来信。
“老卿子明天就该到书城了。”文继说道。
“母卿来了?”逸景喜出望外,叮嘱道:“本官明日交代之后便前往书城,监视相府的那两人若是有报,你及时送来。”
“是。”
“大哥还是在忙着南蛮的事情吗?”逸景给自己的母卿倒上一杯热茶,起身去确认火盆是否旺盛。
“南蛮内政混乱,国君昏庸,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平息,逃亡过境的百姓也只多不少。”
逸景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听得有人唤了小二一声,声音很是熟悉。
“小二,打包两斤牛肉带走。”
回身望去,见那人依旧武生打扮,然而去了发冠,将长发随意绑好,透露出几分闲适慵懒。
“长铭!”逸景连忙起身唤了他的名字。
李长铭一愣,转身回来见是逸景,下意识要行礼,逸景以眼神示意左右,让他不必多礼。
“您怎么来了?”长铭上前几步问候道。
逸景并未回答,而是转而对自己母卿介绍道:“母卿,这是现任七营长,李长铭。”又对长铭介绍道:“这是本官母卿,从花城前来。”
长铭连忙行礼,纪流丹也眉目含笑地起身问好。
“既然有缘,七营长不妨坐下喝杯茶吧。”纪流丹笑道。
恰是此时小二将打包好的牛肉交给他,长铭窘迫道:“恕下官失礼,今日有事在身,不好久留,不如明日下官做东……”
“长铭!”有人在酒店门口,对长铭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他动作快些,逸景便出言道:“不必了,既然有事,便快去吧。”
长铭显然松了一口气,辞别母子两人,欢欢喜喜地向门外的洛江红而去,逸景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于视野,才缓缓坐下。
“你喜欢那个孩子?”纪流丹问道。
逸景心中惊骇,右手一偏便将滚烫的茶水浇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纪流丹大惊失色去取手帕为他擦去,然而左手虎口周围仍旧是烫掉一块皮。
“没事的,宁武中自有伤药,天气严寒也不易化脓,我回去上药就好。”
纪流丹双眼闪过哀恸之色,沉声问他:“母卿说对了吗?”
逸景并未回答。
“既然喜欢中意,为什么不追求呢?看他的样子,对此全无所知啊。”
逸景想起了那一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心头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反问道:“母卿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你的一个部署,怎么会将他带到母卿眼前呢?你只要打个招呼便好,何况你方才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母卿这样看着……”纪流丹黯然转头,声音似有哽咽道:“母卿也不好过。”
“命中注定,母卿莫要伤怀挂念。”逸景也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逸景你……”纪流丹坐立难安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逸景一愣,旋即强颜欢笑道:“儿子该知道什么?”
纪流丹不敢再问,继续说道:“不想追求那个孩子吗?”
“我……不会的。”
长铭发觉洛江红最近心神不宁,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洛江红笑笑,眼神中似有疲累之意,忽而想起什么,忐忑不安地问长铭道:“那……你答应我了?”
长铭觑他一眼,嘴角压不下笑意,并未回答,倒是转头喝茶去了。
洛江红见他此番,喜不自胜,又要绕过桌子来抱住他,却被长铭拍开,折腾了好一会才冷静。
他似乎想起什么,试探地问道:“……成婚之后,你还要留在宁武做七营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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