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嘛听见也不生气,真的露出了一个可以说市侩的笑来,让我一下发现他的年纪可能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大。

“我修行的水平最低,如果是别人来说,应该比我好一些……你没说错,确实出大事了。”说完他看了一眼蓝袍。

然后大喇嘛把视线转向了闷油瓶,斟酌了一下,道:“贵客,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虽然我肯定无法解答,还是愿意替最深处那座寺院的主人询问,你的心里是否还有疑惑?”

闷油瓶对他行了一个礼,回答说,已经没有了。

“那么你是来带走那件东西的。”大喇嘛道,然后对陈雪寒说,“就这样吧,你们两家的恩怨,在这一笔勾销。”

“恐怕没那么容易,”我道,一边把大白狗腿的刀把转了一下,翻到手里,指着陈雪寒,“跟恩怨消不消没一点关系,你的族名是什么?”

陈雪寒叹气道:“吴老板,我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今天来这里跟你当面接触,是为了向你证明,这里的上师真的不愿意继续参与这些事情了。我和他们都是朋友,如果你杀了我,喇嘛们也不会对你继续透露信息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蓝袍这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藏语,语气不是很友好,陈雪寒脸上马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当然他们都很黑,脸色到底是惊恐还是惊讶,我也看不太出来。

他们两个人直接交谈了几句,完全无视了我们几个人,我非常奇怪,大喇嘛就对我道:“我说的两家是他们。”然后一脸深意地看我。

我顿时大窘,装逼都没装起来,没过脑子就把自己划到张家那边去了,只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闷油瓶,他们在说什么。

大喇嘛给我解释,蓝袍的家族是这里世代传承的工匠家族,一直在这里居住了几百年了。他的祖上也是一个汉人,似乎是避祸而来,曾经带来了很多先进的知识,对当年未开化的藏民来说,地位相当于是半个活佛,后来这位祖先开枝散叶定居下来。

“这里所有大型的寺院,都是他的家族帮忙设计制造的。”大喇嘛道。

但是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蓝袍家族的平静被打破了,接连遭受变故。去雪山腹地的外人越来越多,前年,某一队探险队引发了他居住地的大雪崩。

雪山通讯不便,蓝袍在一个寺院帮忙修缮房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后回去,家园已毁,几乎所有人都死了,愤怒让他一下放弃了“避世”的族训,开始猎杀所有相关的人,连德国人也没有放过。

猎杀计划默默进行了很久,进山者死。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意外,毕竟南迦巴瓦无人区,就算没有人捣乱,探险队全军覆没也经常发生。后来有个给人做向导的喇嘛亲眼目睹了修罗一样的蓝袍,真相才暴露。

喇嘛们不得不开始了反思,几番沟通无果后,最终在法会的时候做了决定:和外人有牵连的事情,全部退出合作。

合作,我不知道他们用这个词是不是真的合适。我以前就觉得,和闷油瓶做过约定的德仁喇嘛死得蹊跷,恐怕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种不单纯的“合作”,杀掉德仁的,肯定是吉拉寺里汪家的人。

修佛的人动了杀心,不知道他们修的是哪一派的藏佛。

“恩怨真的应该一笔勾销了,他的衣服该有别的含义。”喇嘛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我隐约记得,蓝袍是康巴洛人猎人的服饰,最优秀的猎人才会穿这种颜色的藏袍。

整个喇嘛解释的过程,闷油瓶好像都没在听。我心道张族长,这个汉人家族不就是你家的分支吗,这么关键的事情你连态都不用表?

不过,他这个族长只是个象征意义上的,蓝袍看起来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估计也不会听他表。

蓝袍拉起陈雪寒的手看了一下,捏了一下指节的部分发现长度没有作假,又放开了。陈雪寒接着又解释了一番,指了指我和胖子,我猜他是在说我们上次进墨脱的前因后果。

蓝袍听完之后看了看我,道:“朋友?”

“朋友。”我也道。

陈雪寒对我道:“他以为最后那队人是你们带进去的。马普寺的沙弥不知道实情,说是你带了香港人,王先生带了德国人。现在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是我引你去的。”

我马上继续解释,摆手道:“我真的完全是被骗进去的,你也看见了,那女的本来要杀我灭口,至于这个胖子,确实是和德国人有勾结,你杀他,不算冤。”

胖子立刻大骂:“吴邪,有人撑腰了你就变得这么坏!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笑了下刚要搭腔,闷油瓶却在一边说话了:“这件事的根源在我。”

我马上乐不出来了,心里不舒服。

讲堂外太阳升起来了,照进来都是斑驳的影子,显得闷油瓶的脸色很奇怪。

“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闷油瓶淡淡道:“我失忆的时候回来过这里,取走了一只盒子交给裘德考,应该是这件事之后,这里才被人盯上了。”

第五十章 吴邪的记录——猎场

龙纹盒子,张家的祖先意外打开的那一只盒子,秦岭里也挖出来过一只。这种盒子有很多个,随着中国的丧葬文化流传,每次都到达权力的顶端,吸引人入套,最后被带到那个应该被掩盖的终极秘密面前。我的棋子们,应该正在我不在的时间里继续着他们的搜寻。

闷油瓶的雕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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