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音箱里播着一首不知道哪个女歌手的歌,歌声在酒吧里低徊婉转,像是在每个人耳边倾诉,又像是从每个人心里流泻而出。

我真的好想你

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

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如果有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

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没有了自己

我真的好想你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歌声像流淌不尽的眼泪,反复回唱着,林一南感到心里压抑沉闷,他走到吧台,拍了拍趴在台面上发愣的酒保,“哥们儿,能不能换首曲子?老听一首你也不怕耳朵起茧子?”

酒保咧了咧嘴,眼神儿惆怅地说:“我听了一晚上了,这会儿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那还不换一首?”

酒保无奈地摇摇头:“不让换,那边那个客人买断今晚了,我真后悔为什么要挑这首歌?那位先生一听就不让换了。您是第一个有意见的客人,我去跟他商量商量咱换一首?”

“不用了。”

林一南摆摆手,心情复杂地朝钟岳走去。

钟岳抬眼看了看在他对面坐下的林一南,表情淡漠地说:“你怎么来了?”声音低沉但很清晰,看不出喝醉的迹象。

林一南知道钟岳的酒量很好,但看看桌上的空酒瓶子仍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面前的钟岳看起来有点陌生,林一南还在比宇豪大不了两岁时就认识了钟岳,在他记忆里的钟哥,从来都是亲切温和的,再大的事情也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可今晚,他眼睛里的那种漠然和空d,让林一南感到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钟岳,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从小到大,钟岳就像是一座丰碑,他敬仰他,崇拜他,但却并不很了解他。他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姐夫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伤心痛苦,心里的滋味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钟岳似乎也不关心他回不回答,继续默默地抽着烟喝着酒。钟岳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里面所有的思念和愁苦都随着低婉的歌声一丝丝抽了出来,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挺好,他不想再往里装什么东西了,就像现在这样,空着,既听不到殷殷血流的声音,也听不到象征生命的心跳,挺好,真的挺好。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坐着,钟岳不停地喝着酒,仿佛没有意识到对面还坐着一个人。直到林一南觉得再坐下去自己真要变成化石了,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开口说:“钟哥,太晚了,咱回家吧?”

钟岳并不坚持,稍停了片刻,伸手摁灭了手里的烟,起身向外走去。

林一南小心地开着车,身旁的钟岳像石雕似的靠在椅背上,仍然一语不发。

林一南今晚彻底糊涂了,他已经不知道以前的钟岳和今晚的钟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钟岳,这样的钟岳让他太陌生。他也弄不清钟岳到底喝醉了没有,看他从酒吧里走出来直接上车坐到副驾驶位子上,似乎并没有喝醉,可从那空了的酒瓶判断,不醉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打算弄清楚了,他只想赶快平安地把钟岳送到家。

一想到家里的情形,林一南就更头疼了。今天是宇豪的生日,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生日晚餐,就等着钟岳和林一南一回去就开始给宇豪庆祝生日可是只等回了一个林一南。宇豪的失望就不必说了,看到每年都专程从老家赶来给宇豪过生日的强叔,林一南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撒谎说钟岳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要晚一点回来。一直等到九点钟,钟岳也没回来,而且手机也一直关机,看着强叔越来越坐立不安的样子,林一南劝他们先吃饭,自己跑出去去找钟岳。

林一南把车平稳地停在钟家老宅的院长里,夜色下的楼房只有一楼客厅里还亮着灯光。林一南扭头看了看钟岳,想开口提醒他一声,看到钟岳已经睁开眼睛推开了车门。

钟岳在酒吧里的时候并没有醉酒的感觉,他酒量一向很好,一个人坐在酒吧里慢慢喝,而且喝的又是红酒,酒劲上的慢,虽然喝了很多但并没有太大的醉意,可一出酒吧间的门,夜风一吹,再加上汽车的颠簸晃动,酒劲渐渐涌了上来,等到林一南把车停在了院子里,钟岳已经感到眼前的楼房在轻微的晃动,他眨了眨眼,这才看清了楼房的大门。他挥了挥胳膊,挣开了林一南的搀扶,脚步发飘地走到大门前,刚要伸手拉门,门开了,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出现在大门里面。

钟岳定睛看了看,呵呵一笑:“强叔,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好派车去接您。”

强叔看了看钟岳身后的林一南,林一南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老人叹息一声,伸手欲搀钟岳,可钟岳身体向后一闪,躲开了他的手。

钟岳摇晃着走到客厅,转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和满脸担忧的陈姐,皱着眉头说:“你们老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去喝了点酒,又没喝醉。陈姐,给强叔把房间收拾一下,让他老人家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向书房走去。

“孙少爷。”强叔脱口叫道。

钟岳停下脚步,猛然的转身让他眼前的一切都晃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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