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稷接过来,低头一字一句看完,走到炭盆边上将信烧了,眼睛稍稍眯起:“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从前倒是没有注意……继续盯着,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暂时任他得意。”
谢闻灼颔首。
燕稷笑笑,又恢复从前慵懒的模样,将案上的奏折一本一本批过去。等到奏折见了底,也到了傅知怀每日来送污力情诗的时候,燕稷看过后把信笺放入木盒,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心里满是感叹。
八十二封,一封比一封破廉耻,在代表丞相欲求不满日子的同时,也把燕稷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小清新一并抹杀了。
想当年他也是看到这些东西会不好意思的人,现在有图的没图的,有声的没声的,林林总总真心是全部都经历过了。
燕稷叹气,昧着良心用惯常的一句话对傅知怀的情诗表示肯定,而后送走眉眼轻松的丞相,靠在椅背上同谢闻灼喝喝茶说说话。
这样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片刻,书房门被推开,邵和带着二狗子走进来,躬身:“陛下,有西岭关来信。”
话说完,信却没递上来。
燕稷奇怪朝着他看过去,邵和很是为难,低头看了一眼二狗子。
二狗子乖巧蹲在那边,抖着耳朵对燕稷举了举爪子,嘴里叼着一封信,死活不松口。
燕稷:“……”
燕稷叹口气:“二狗子,拿来。”
二狗子欢快站起来,走了没几步,脚步突然一顿,而后迅速缩了回去。
“……”燕稷又重复一次:“二狗子,拿来。”
二狗子脖子一缩,这次动都没动。
哎哟喂。
燕稷挑眉。
厉害了,我的燕二狗。
燕稷决定亲自动手,起身朝着二狗子走了过去,蹲下。二狗子也不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燕稷,还没忘记用毛茸茸的耳朵尖蹭蹭燕稷的手。
被蹭的饲主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捏住信封的边缘。二狗子下意识想松口,眼神不经意朝着燕稷身后一瞟,突然尾巴一僵,死死咬住。
下一秒,耳朵就被饲主笑眯眯捏了一下。
二狗子嗷呜一声,瞬间松口,燕稷顺势把信封抽出来,也不理蹭过来卖萌的二狗子,把信封打开,低头看过去,梨白信纸上墨色深沉,笔锋凌冽。
西陵战事告歇,待归。
落款是贺戟。
燕稷视线在贺戟的名字上停留一下,眼底闪过怀念,许久,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将军的信到了。
二狗子眼疾嘴快,一口叼住。
燕稷:“二狗子,拿来。”
谢闻灼站在后面微笑着对二狗子进行眼神恐吓,敢给你就死定了。
二狗子后退:qaq。
燕稷:“燕二狗,拿来。”
谢闻灼眯眼笑,你试试?
二狗子继续后退:qwq。
最后书信被铁石心肠的饲主暴力抢走。
谢闻灼笑容和煦,很好。
二狗子伸爪捂着被捏疼的耳朵趴在后面:qwq!!!!!!
#狼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第19章 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大启一品镇远将军贺戟,少时顽劣,十岁随父从军北伐,三年未有功勋。束发之年父兄战死东嘉关,自此性情大变,次年赴关,历时三月浴血而归,后执掌烈焰营,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燕稷第一次见贺戟,是在天宁二十七年的冬天,他走过御书房,远远看到眉目淡漠的少年跪在一片苍茫中,眼神倔强的让人心疼。
他问旁人那是谁。
被问的人眼里带着恻隐,告诉他,那是去年战死东嘉关贺将军的遗孤。
那时少年在雪地里跪了三天,被先帝准允赴关。
后来燕稷再看到他,他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少年模样,目光沉稳站在那边,从前带着些柔软的倔强被一身肃杀之气取代,用命和鲜血,一点一点把镇远将军府的荣耀撑了起来。
燕稷看着手中贺戟的笔迹,笑一笑。
过去那么苦,自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他怀念的是上一世快要尘埃落定的那几年,他坐在宣景殿喝茶,贺戟站在边上沉默,偶尔和谢闻灼切磋,用面瘫脸气气傅知怀,日子也是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