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地的单位,父母就同他大动肝火形同陌路,而待他放话不会结婚后更是被视作逆子孽障,母亲先前还隔三差五打电话哭劝责骂,到后来便和父亲一样铁了心肠,凌敛每个月转账的钱都被如数打回卡上,再后来还双倍奉还,怄得凌敛又三倍还去,一家三口日以继夜地为转账业务添砖加瓦,要不是仗着有免手续费,哪能如此互相“攻击”。

听闻儿子要浪子回头,凌母简直容光焕发,召集了一大家子欢迎宝贝儿子的归来,连平日里严肃刻板的凌父也亲自下厨变出一桌好菜,凌敛父母双方的亲人悉数到齐,在一片嘘寒问暖声中,凌敛感到了久违的亲切和怯意,不必大动心思迎合他人,也不必委曲求全责备自己,在家人的眼里,他永远是无与比拟又无可替代的存在。

午夜时分,谢承独立在落地窗前许久,直到玻璃映出另一个身影。

温晓晟从后方攀上谢承的肩背,手臂横过谢承的锁骨,是个据为己有的姿态,对谢承眼中的情绪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都说破镜难重圆,如果你心意已变……不论如何,我对你依然未变。”

谢承抬手覆在温晓晟手腕,无声地安抚了他的迟疑。

温晓晟反手握回谢承的右手,将彼此紧贴在一起,轻叹道:“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开,现在会不会大不相同?”

谢承一言不发,面色沉了沉,温晓晟见收效显著,便打了个哈欠不着痕迹地回了卧室,留谢承一人在窗前追忆往昔。

谢承和温晓晟当年分开并不是毫无缘由的,谢承永远记得那天早自习时年级长喊走了凌敛,课间操时又喊走了温晓晟。凌敛回来时紧抿下唇,慌张地看了眼谢承的方向;温晓晟回来时面色惨白,眼神凄惶,说老师让谢承也一起进去。

那是个最糟糕的午后,对面坐着他们各自的班主任,中间是满面怒容的年级主任,温晓晟坐得有些远,埋着头肩背颤抖,谢承想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害怕,可惜他够不到。

铺天盖地的一阵冷嘲热讽后,年级主任话锋一转:“有人看到你们俩牵手,你给我解释解释。”

谢承看了眼温晓晟后颈的汗水,不以为意道:“牵手怎么了,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年级主任扔出一个笔记本,堪堪擦过温晓晟的手臂,怒道:“还要我说更明白吗?简直没一点自尊心!”

谢承向来对年级主任的高压手段反感,先前因为他是尖子生,所以主任对他的恃才傲物才多有包容,如今犯了她的大忌,索性破罐子破摔,起身走过去抓起温晓晟爆出青筋的手腕,示威似的答道:“我就是耍流氓。”

温晓晟满面泪痕,小声一遍遍喊谢承的名字,拽着他坐回去,看向老师的眼光透着央求和歉意,他的手腕被谢承攥得生疼,可他的指尖却轻柔的回抚着谢承的手臂。

他们的班主任开始为两个孩子开脱解释,年级主任瞪着毫无悔意的谢承,开出条件:“谢承,考试在即,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只要你给老师一个承诺,你的推荐资格不变,还是好学生。”

温晓晟闻言摇了摇谢承,示意他就此妥协,两位班主任也在一旁开导,谢承嗤笑了一声,举起二人相握的手,正色道:“孙老师,我保证,会一直喜欢温晓晟。”说罢起身拉着温晓晟朝外走。

年级主任吼道“谢承你这样自毁前程以后可别后悔!你的推荐名额不作数了!”

谢承头也不回道:“随便你,我一样考得进。”

两人迎面遇上站在门口的凌敛,也不知站了多久,脸色也不好看,目光停留在他们的手上。

谢承顿了下,逼近凌敛,冷冷道:“主任问你我们的事了?”

凌敛犹豫着点了头,还未等他开口,谢承便拉着温晓晟与他擦肩而过,眼神透着轻蔑鄙夷。

再后来,事情很简单,年级主任请了家长,温晓晟被父母送出国,谢承推荐资格取消,单人单桌坐在最后一排,而凌敛作为第二名顺理成章顶替谢承取得推荐资格,又得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的厚爱,成了模范学生的代表。

没人知道谢承和温晓晟的事,相传是两人为了校外一个女生打群架影响恶劣所以受了处分。那时谢承的确眼神不善,自然没人敢再去招惹她,从前暗恋他的那些女生也因他喜欢外校女生甚至打架丢了资格而替他不值,而谢承自己却毫不在意似的,他依旧名列前茅,卷子答得干净漂亮挑不出错处,只是在没有掌声和赞美,他的世界永远和大家隔了一本本厚厚的闲书。

凌敛几乎没有机会和谢承说话,也没办法像从前那般贪婪的注视,直到填报志愿的那天上午,他在走廊拦下谢承,忐忑地打听谢承报考的学校。他听说谢承发挥稳定,依旧可以报考之前推荐的学校。

谢承难得笑了,笑容很浅,疏离客气,“我希望大学生活里没有你。”

……


状态提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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