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一看就是提前采购过的。
陆顷感叹:“看来今天能好好吃一顿了。”白夏弥朝他摊手:“吃之前,先努力把饺子都包好吧。”陆顷点点头,随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两个人很快商议好了各自负责的任务,分工合作。陆顷自然是亲手处理自己最爱的苦瓜,而白夏弥则是去擀饺子皮。削皮切片,放盐搓洗去苦味,陆顷最爱搓洗这道工序,他手劲很巧,每次都能把苦味去干净而不使苦瓜片破碎。然后是混着碎肉,放入调料。
“或者炒熟了再包?”陆顷在放碎肉之前向白夏弥发问。白夏弥诚实而无辜地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还是你决定吧。”陆顷竟无言以对,只好“哦”了一声。白夏弥瞧他疑似吃瘪的模样,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厨房。此时他只需静待,面团已经提前发好封在碗里,得等陆顷做好了馅,正式包饺子的时候才需要白夏弥擀皮。
陆顷决定还是就做成生馅,味道更鲜。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把用海碗装着的馅搬到饭桌上,招呼来白夏弥开始动手。
白夏弥应声而至,在桌前直直站好,伸手把面团放在准备好的木砧板上。陆顷坐在对面等着他的动作,白夏弥边卷起袖子,神采飞扬自信,似要大干一场。他用两手把面用力揉开,手掌边使劲边把面团扯成长长一条放到一边,左手撒了点面粉,捏下一小块,操起擀面杖咣咣擀开呈圆形面皮,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陆顷伸手拿过,面皮在手里不薄不厚大小正好,他点点头道白夏弥果然有一套,便勺了一勺馅放在皮中心,修长手指捏过皮的边缘分合翻飞,迅速做好了一只形状标致的饺子。
“厉害。”白夏弥立即给他点赞,陆顷则矜持地点头,而舒展的眉头早已把他出卖。陆顷抬眼看他,道:“你也很好。”
这两个人虚伪又高兴地互相点赞的同时,手上活也没停下,一个擀皮一个包馅,默契非常,如果参加个什么比赛包饺子的综艺节目,估计第一名必在囊中。
此时正是夏末秋初的交界点,他们从迤逦明亮的傍晚开始干活,直到包了整整一百个饺子,夕阳的尾巴仍没收尽,从白夏弥家的落地窗远眺出去,脚下的城市七彩灯火点点,头上的天色从暗蓝渐变向远方地平线上的暖黄。
饺子摆放在一个大托盘里,陆顷评价:“兵马俑。”白夏弥闻言细瞧,饺子们果然都如同士兵站岗般被排列得整整齐齐,横平竖直,间距相等。这驰骋的想象力,也是天马行空。
白夏弥看向他英俊的侧面,笑叹道:“今天辛苦你了,你休息吧,我去下饺子。”
今天他又是拌馅又是包的,确实劳累。陆顷道:“哦,好。我手指都包疼了。”他这话说得又轻又软,似撒娇一般,把白夏弥听得心悸不已,偏偏本人毫无自觉,说完就起身离开,留下白夏弥一个人无奈地去下饺子了。
饺子煮熟,装了满满一盘放在桌子中央,两个人对面坐下,面前各自一个料碟。
白夏弥道:“每人吃五十个,正好。”他作出一副忧心忡忡模样来逗陆顷,“吃不完没关系,跟我说,d shy,我帮你吃。”
陆顷面不改色:“没事。”显然并没被逗到
鱼儿没有上钩,白夏弥心里有些失望。不知怎的,跟陆顷走得近的人都会致力于逗他这一伟大事业,仿佛提前约好一样。抛开情绪,白夏弥把筷子递给陆顷,两人都夹了一个饺子,开始享用劳动成果。
苦瓜饺子比起一般的苦瓜菜肴更多几分涩味,但这俩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百忙之中白夏弥还问道:“好吃吗?”
陆顷回以含糊不清的一个:“吼次。”
最终这一大盘饺子被扫荡一空,半点皮都不剩。两个男人能吃下一头牛真是名不虚传。
满足了口腹之欲,陆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来白夏弥家吃过几次,这次是吃得最撑的一次,他拍拍自己的肚皮,果然声音又脆又响。
“饱。”陆顷总结今晚。
白夏弥不能赞同更多,今晚的饭量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暴饮暴食了,此时也放弃了平日维持的气质,弓着背靠坐着。白夏弥眯起眼看向对面的人,其实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做任何事他都愿意。这段时间公司忙,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陆顷了,之前凌晨打的骚扰电话,其实是因为他深夜里突发的相思病,明知道对方睡着还硬是听着那头的呼吸声打半个小时。然而还有件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压着,白夏弥心里琢磨着平日里跟合作对象的谈判技巧,该怎么把话题引出来。而心思千转百回,却想不出个得体隐蔽的法子,倒还不如——
“要喝点小酒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红酒。”白夏弥问道。
陆顷闻言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作为一介普通人,喝得最多是啤酒,偶尔也跟范双这损友来点白的,跟白夏弥这样的富贵人士果然就得上红酒了,真是阶级分明。
他摇摇头:“不喝了,待会还要回去喂猫。”
白夏弥一愣,“不留宿吗?东西都准备好了。”
陆顷也愣了:“这不好吧。”
白夏弥坚持道:“来都来了,住下吧。”
也就第一次来的时候,陆顷有睡过一晚客房,之后便没有过,如今倒是场景再现。陆顷对留宿一事态度随意,在朋友家住一晚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他想起家里有只喵星人需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