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尔还想做最后的申辩,但敌对巫师已经把魔杖举了起来。

帕西瓦尔住了嘴,慢慢地退到画像前,他试着让父亲的画像看管好她,至少能让父亲及时通知赛比。

随后,帕西瓦尔抓紧了圣石。他注视着四名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忍住了重新把魔杖抬起来的冲动。

而正当他准备绕过地上的蒂娜并接受命运的安排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侧旁蹿出来。它猛地扑向唯一举着魔杖的极寒巫师,操着沙哑的声线朝着身后的帕西瓦尔大喊——“快走!主人!快走……!”

与此同时,画像上的老格雷夫斯也喊了一声“帕西瓦尔”,随即画像开了一个口,露出后面幽深的隧道。

或许是赛比出现得太突然了,吸引了所有巫师的注意力,他们的咒光不约而同地朝赛比射去,并没有意识到帕西瓦尔已飞快地把蒂娜抱起,利索地钻进画像后密道。

而当其他人反应过来时,老格雷夫斯立即关闭了画像,对着已位于密道内的帕西瓦尔简要地交代——“别回头。”

画像外的光线顷刻变得狭长,须臾间消失不见。

帕西瓦尔来不及多想,赶忙抱紧蒂娜和圣石,顺着悠长的隧道向下滑行。

而最后留在他眼前的景象,是赛比皮开肉绽的后背,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的,是小精灵那凄厉惨烈的嚎叫。

“我不怕的……我、我不怕。”克雷登斯断断续续地说,面对纽特的问题,他其实有非常明确的答案,但说出口时不知为何又那么艰难。

他当然不怕死亡,他以为自己怕,实际上压根不怕。

但纽特追加的“那最害怕的呢?最害怕的结果是什么”的问题却让他无法回应。他转过背,蜷缩成一团。

他最害怕活着离开帕西瓦尔,是的,最害怕这个。

在他认为自己压根碰不到对方的生活以前,他从未产生那么大的恐惧。因为帕西瓦尔是不属于他的,所以一切念想与期待都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却不同了,现在,他认为如果事情顺利,他是真的能属于对方或拥有对方的。

至少,能拥有一部分。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比他之前的一无所有还要难受。

可纽特的情感是细腻的。他也曾经被人排挤与嘲笑,在那种孤僻的生活中养成的敏感让他触摸得到孩子心头刻意隐藏的纹路。他非常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一种宁可牺牲掉自己,也一定想和对方在一起的、歇斯底里的欲求。

在遇到蒂娜之前他也曾经有过,那种地位的不平等让他为一个人做出了旁人看来不可理喻的牺牲。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最终……他仍旧待在谷底。

他不希望克雷登斯也和曾经的他一样。

“即便你回去了,也有可能……我是说,可能会……”纽特试着把话说得更委婉。

他并不想开启这个话题,但白天的时候忒休斯告诉他了——“最好让他做好回不去的觉悟,莱马洛克说他体内的容器可能分离不掉”——纵然残酷,但纽特不希望看到孩子抱了一路的期许,到最后却被一盆冷水淋个彻底。

那种痛苦太令人崩溃了。

不过克雷登斯很聪明,他不需要纽特明说,便喃喃地打断——“嗯,我……我知道的,谢谢你,斯卡曼德先生。”

纽特心里很难过。他侧头看看睡在隔壁床的克雷登斯,他想知道孩子有没有哭泣。但他只看到了蜷成一团的后背,厚厚的白色被褥像皮毛一样把克雷登斯紧紧地保护着。这让他想起一种动物,一种……

“你用过呼神护卫咒语吗?”纽特突然转变了话题,问道——“就是用来驱赶摄魂怪的那一种?”

“……呼神护卫?”克雷登斯回忆了一下,转过身子睡平。想了想确定脑子里并没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反问——“什么是……摄魂怪?”

“那可能你还没学到,”纽特笑了,“摄魂怪是一种吸走人快乐的生物,它们出现的时候会让人非常绝望、非常痛苦,但如果用了守护神咒语你就不用怕他。有机会……有机会我教你。”

克雷登斯的眼睛亮了一下,急促地点点头。

“我只是突然好奇你的守护神会是什么样。你知道,每个人的守护神都是一只动物,银亮的,闪闪发光的动物。”纽特说,他很满意自己让孩子的情绪恢复过来了。

“动物?”

“对,受巫师本人的影响,每个人守护神幻化出的动物都不一样,施咒者和守护神之间存在某种共性。”纽特继续说道,他转了转眼珠思考,打了个比方——“虽然我没有见过格雷夫斯先生的守护神,但我觉得……应该是鹰一类的动物。白头鹰?呃……我不确定。再比如忒休斯,忒休斯就——”

“是什么?”克雷登斯来了兴趣,追问。

纽特没有直接回答,反道——“你觉得呢?你猜猜是什么。”

克雷登斯把被子压下来一点露出嘴巴,琢磨着忒休斯的特性,片刻之后犹犹豫豫地刺探——“呃……豹子?猎豹……还是……类似的凶猛的肉食动物?”

纽特彻底地笑开。他大概明白忒休斯在孩子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不过他仍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而是话锋一转——“你的守护神很有可能是一只刺猬,或者一只猫。”

这也是纽特想到开启这个话题的原因。

克雷登斯总是以防备的姿态应对外界的一切,但内在却脆弱不已。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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