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从后座取了个靠垫出来,仔细垫在萧诚的腰下,“你靠着试试看,舒服不舒服?”
靠垫是紧实海绵材质,并不软,但对腰肌损伤的人来说,需要的正是腰部硬挺的支撑。萧诚靠着试了试,果然又服帖又有支撑感,腰部一下子就放松了。
“嗯,挺舒服的。”萧诚看着傅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是平时那故意讨好谄媚的笑,而是真诚的笑,带着些似乎过意不去的羞怯,“谢谢你。”
傅奕也眉眼含笑,他探过身子将萧诚的安全带拉下来,替他扣好,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不客气。你是伤员,理应要优待。况则,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啊。”
萧诚低了头,讪讪地支吾了?*,没有说话,耳朵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车内的空气变得温馨暧昧起来,傅奕微微一笑,愉快地将车驶出。
第40章 第 40 章
车内空调将夏日的高温隔绝在外,车内的凉意让人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会生出一种春日暖阳的错觉。
车子沿着出城的快速通道不急不缓地驶去,窗外的楼宇房舍渐渐被田野菜地代替,有时撞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莲叶田田的荷花,有时是阡陌纵横,金灿灿地稻田,有时是果实累累的葡萄园,有时什么也没有,就是造乱无章、自然天成的灌木从和野草地,可样样都让人陶醉,让人胸臆大畅。
萧诚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郊游、没有悠闲地享受。
二十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努力地活着,适应着社会对自己的定位和要求。他将自己折弯了、扭曲了,带上了一副永远讨好的面具,并将面具嵌入皮肤和骨血,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个不容于世的真实的自己。
会痛吗?当然会。不过习惯就好了。就在他终于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无所谓的人生时,却突然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叫关心照顾的东西,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傅奕对他好吗?一份奇怪的合同隐藏地是傅奕怎样的用心,萧诚猜不出来。但傅奕对他好,这一点萧诚却很笃定。可是这样的好来得太奇怪、太突兀,让人忍不住贪恋它的温暖,又害怕那温暖背后会隐藏着伤人的毒刺。
曾经也有个人这样温暖的对待过自己,像雪地里的一根火柴,温暖了自己少年的心。可现在他在哪儿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没有想起过曾经有过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呢?应该没有了吧。
萧诚趴着车窗,一路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思绪万千,眼底有泪光闪现。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
贫穷的人连地上捡根草绳都会觉得如获至宝吧,可丢草绳的人也许根本就是随意之举,毫不在意的。对自己的好在傅奕来说,也许不过就是丢了根草绳吧。萧诚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患得患失来,他暗骂自己到:“萧诚你个神经,瞎寻思啥呢?这就是一结婚合同而已,你他妈还当真了,什么破毛病!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多赚钱来,少想事儿。”
萧诚想得入神,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咦,我们到了?这是哪儿?”
傅奕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倾,眼神探究地看着萧诚:“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都以为你要变成空气蒸发了。”
“哦,哈哈,没想什么。看风景呢,路边的风景好看,嘿嘿。”萧诚满脸堆笑,如同初次在声色见到傅奕的那样。
嗯,还是这幅样子更让自己安心。
傅奕脸色沉了下来,眼神跟着冷了下来,他盯着萧诚看了好一会儿,才用命令的语气说到:“下车!”
这是一家农家乐似的饭店,依山而建的砖木结构,全是用的原色,显得天然质朴,门口随意地种着几棵高低错落的果树和一畦畦的蔬菜地,有触手可及的橘子树,上面挂满了青黄相间的桔子;有笔直挺拔的柚子树,小小圆圆的柚子刚刚挂果,藏在宽大的叶片间,像躲迷藏的小孩儿。红红西红柿和一根根下垂的豇豆相得益彰,绿油油的青菜地里,一只骄傲的母鸡正领着一群小鸡在觅食。
“咯咯、咯咯,我喜欢吃又大又多汁的青虫。”
“咯咯,我喜欢吃香喷喷的种子。”
“咯咯,我喜欢…..”小鸡仔们叽叽喳喳地热烈讨论着。
鸡妈妈怒了,一双爪子在菜地里使劲儿刨了几下:“咯咯,想吃就得过来自己刨!咯咯!”
哈哈,萧诚被自己脑补的小剧场给逗笑了。一旁的傅奕看着他笑,阴云密布的脸色也跟着明朗起来。他顺手牵过萧诚的手,宠溺地说到:“喜欢这儿?”
“嗯!”萧诚笑着冲傅奕点点头,没注意到自己正和傅奕牵着手。
傅奕牵着萧诚往里走,“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来。不过,现在咱们先去吃饭。”
“不刚吃过早饭吗?怎么又吃饭?”萧诚被傅奕牵着往里走,奇怪地问到。
“饿了!”傅奕简短答道。
就饿了吗?你的胃肠结构是直通车吗?萧诚忍不住腹诽。哎!不是,这牵手是怎么回事儿?萧诚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将手抽回,就被傅奕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动了。
哦,对的,合同里说好了的,包拉手和当众秀恩爱。萧诚正默默给自己开脱着,却感觉到傅奕的手指**/入自己的指缝,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萧诚du一下,刚才的一番自我开脱瞬间变得毫无说服力。
傅奕满意地扣着萧诚的手,将人带入一个小包厢,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