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哼了一声,拿起手帕用力在萧泠头上擦了几下,道:“你流那么多汗,万一流到我伤口上怎么办。”
萧泠好笑地看着他,也不顾被擦得泛红的皮肤,“那你帮我擦掉就好了。”
换上干净的绷带,包扎好精心地打上一个蝴蝶结,萧泠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赞叹不已,“好了,多好看啊。小莫,你已经被我绑上了姻缘结,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莫昕原本是要生气的,不知为何,摩挲着腰间的绷带,轻声叹道:“结,亦有劫的意思。”
一室沉寂,再无人开口。有些事情,并非不提起就会忘却,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曾经受过的伤害会深深烙印在灵魂里,即使眼下不提,早晚也会成为心中的一根刺,永远膈应着二人。
这边是剪不断理还乱,唐棠那边却是蜜里调油。唐棠找了个机会将那个事问了清楚,果然如他所想那般。
但是这些糕点也只是半成品,加之唐棠服用过灵药天心雪莲丹,不消一日药效便散去了。然而太子殿下,也在两天后恢复了正常,但是唐棠完全感觉不出来区别。
也就是说,虽然有了这个药,两人都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却也让太子殿下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有多深,从而他愿意一直对唐棠好下去。
二人这几日沦为伙夫,每日煮着清汤寡水,居然也得了几分乐趣,太子殿下觉得很开心……
唐棠久久无语,没想到让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开心居然这么容易。那些整日想尽办法仍讨不着好的妾侍们知道了,会不会想要一榔头砸死自己得了。
太子殿下却对这种生活很是喜欢,白天跟着唐棠去瀑布边抓鱼,晚上搂着唐棠上屋顶赏月,无忧无虑,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望着天边那圆月,明朗的月光洒在屋顶上,唐棠不由感叹,回来才两个月,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不再沉迷于复仇,不再迷恋于萧澈。
而他身边,也多了许多人,沉稳安静的太子萧清,fēng_liú随性的萧泠,单纯暴躁的莫昕。认识了感性豁达的柳澄厌,固执己见的阮明玉,连上辈子关系最不好的肖阳,也在患难共进中与他成为好友。
想起了前世种种,唐棠不由得喟叹道:“世事无常啊……”
“怎么了?”身侧的萧清问道。
唐棠看着他,眼里含笑意,摇头道:“没事了,现在很好。我们都很好。”
萧清颔首,牵起唐棠的手,二人靠坐在屋顶上,“抓紧了,别掉下去。”
唐棠失笑出声,头轻轻靠在萧清肩上,望着高处赏月,觉得更加大的月亮,笑道:“好,我知道。”
“嗯。”萧清垂眸望着唐棠,唇角无声扬起。
“咳咳!”
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吓得唐棠马上坐直,两人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在屋顶的另一端,一身黑衣的少年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望月。
唐棠与太子相视一眼,相互拉着手站了起来,便问道:“莫教主也来赏月?好巧啊。”
莫骄回头,打量着二人道:“似乎是打扰了二位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唐棠耳尖微红,笑道:“哪有,教主多虑了。”
“有就是有,我又不笑话你们,害羞什么呀?”莫骄说着,认真地问:“断袖有这么好吗?怎么你们都喜欢断袖?”
唐棠差些被呛到,干笑道:“教主,您是来找我们的吗?”
莫骄这才回到正题,点头,“嗯,没错。”
唐棠望了下竹楼下,下意识地握紧了萧清的手,又指着下面问:“那不如,咱们下去聊?”
“你怕高?”莫骄歪了歪头,问道。
唐棠苦笑,“是啊,在下恐高……”
闻言,萧清走近一步,紧贴着唐棠背后,手心捏得更紧。唐棠空出一手轻轻拍了拍萧清手背已做安抚,道:“莫教主,要不移驾……”
莫骄看了唐棠一阵,而后道:“不必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请讲。”
莫骄望着月,道:“你们不是让莫昕求我帮忙摆脱罗生堂吗?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有一个要求。”
萧清看着唐棠,原本不想与莫骄说话的他竟然开了口,“什么要求?”
莫骄轻笑一声,“不要这么紧张,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偷吃了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我只是,想让你们还我而已。”
“什么?”唐棠不明所以。
莫骄斜睨着唐棠,看着不大的少年竟在月夜下有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势。然而提出的要求,却有些无理。
“虽然你做菜不好吃,这两天吃的简直惨绝人寰,但是桂花糕是你先偷吃的。唐棠,我要你,”少年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紧张的二人,继续道:“亲手做一盘桂花糕还给我,还必须是原来的味道。”
“啊!?”唐棠和萧清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莫骄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偷偷笑了,“而且还不能让莫昕帮忙,桂花糕做好了,我就帮你。说完了。”
“你……你就不怕再被我下毒?”
对于那天莫骄诋毁唐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饭菜为剧毒,唐棠一直耿耿于怀,明明太子殿下说,味道还可以的!
莫骄笑容一滞,面无表情地说:“你敢?”
周身寒意让唐棠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往萧清怀里靠。这才像魔教教主的气质,想来平时莫骄对他们太过随和了,让人完全忘却他曾杀人如麻,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