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临点点头,一样样看过,有的还闻闻,也有的还放进嘴里试试味道,认真的样子看得慕容厉心中五味陈杂:无论是皇兄还是皇叔,都围着懿轩忙碌,唯独他自己却只能坐在这凤鸣轩中无所事事。
思忖间一只手轻扯他的衣领,郭适望着他,轻声道:“老王爷煮药,小侯爷喂药,你何必一脸羡慕?”
慕容厉呆了呆,咧嘴笑笑,一边点头一边摸着郭适脑袋:“那适儿呢,谁照顾你,你又做什么?”
“你真笨!”郭适看傻子一般看着慕容厉,似是恨不得打他几下修修他脑子:“没见正在验药么,适儿自有你们一并照顾了,待父亲身体好了,再将近日所学报之,父亲高兴了你们岂非都开心得很?”
这小小适儿轻描淡写便似是将三人对其父之情戳了个干净!
慕容厉抬眼看看,发觉皇兄与皇叔都望着郭适,面上微红,显是被个孩子说破了心思,尴尬万分。
他心中莫名的有种快感,却也知这般僵着并非好事,便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刻的平静:“皇兄,今日朝中,可有人为难皇叔?”
他不问还好,话一出口便见慕容时变了脸色,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耐烦道:“那些个宰相门生,若非皇叔本就心中有数,又有朕压着,还想趁着太傅受伤之际找了籍口反了天去!”
慕容临也哼哼着,直起腰来举了扇子摇头道:“分明是陛下想要一举成事,太过心急所至。也不知是心中藏了何事,言谈之间像是宰相大人倾刻便已失了势一般,太过犀利,自然惹得人家门生不满了。”
慕容厉见慕容时面色更差,几有发怒之相,连忙岔开了话题:“皇叔能耐,侄儿自是明白。只是皇兄心中着急也属自然,皇叔还是莫要……”他说着,四下扫了一圈,强笑道:“莫要当着下人的面,落了皇兄的脸面吧。”
慕容临这才作罢,呼喝之间便叫那些内侍们按他指点,将一部分盒子搬到后院去,又剩下了好些,却又有些搬回手上并不放下,俱是要带回听雨居和朴宸殿去的。
如此一来,院中便只余了三四个盒子,装的俱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大补之药材,显是一会要收到郭逸房里去。
慕容厉还未开口,就听慕容临又道:“陛下,此处本王还有要事,便劳烦送小公子回去吧。啊对了,肃恭可知哪些人与太傅相亲一些的,且拨几个随小公子回听雨居去,也方便来回传信,免得若是小公子生病了本王不知,又或是小公子心中挂着太傅不便前往时,无人传唤。”
慕容厉心下大喜,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就连眼角也不曾往那侍卫李安看上一下,便连声的应了,随口叫了当日在守大门的那个侍卫队长与他那队侍卫中的几个略显活络的少年,一番吩咐之下,亲手将郭适抱下来,递到慕容时手上,沉声道:“皇兄,如今肃恭与太傅俱无法教导小公子,便只得由皇兄费心,抽空代劳了。”
慕容时却像是十分高兴,抱着郭适逗了几声,笑哈哈的望着那张小脸又红得像要滴血,才将他放下来,点头冲慕容厉道:“皇弟此番,是依了皇叔之意,在此养伤。且是养伤,而非劳神劳力!”
一语多意,慕容厉又哪会听不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应了,便躬身欲行礼送慕容时离开。慕容时却弯下腰去,轻叹一声,执起他一只手耳语道:“肃恭,暗卫也有不妥,侍卫中也未可知。你且叫你那帮侍卫看着些……”说罢声音便又恢复正常:“肃恭无需行礼了,既是伤患,便该有个伤患的样子。如今适儿随朕回去,你便快些回房休息,莫要再累着,更不可擅自作主!皇叔,且看着他些,莫要又惹出祸事来,徒增是非!”
慕容临笑哈哈的应着,走前几步送慕容时出去,一路上挤眉弄眼,摆明了是故意笑话慕容厉又被抓着诟病,又被警告了。
可当他与慕容厉一同搬着药盒子回到郭逸房中后,再拉开帘幔去看郭逸时,却不由惊呼失声:“怎会如此?”
慕容厉被他一喊之下,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声问怎么了,口中喃喃着:不是一直睡得挺安静的……
慕容临皱紧了眉头看看他,转头又看看郭逸那依旧红得异常的唇色,疾声道:“你一直未曾发觉他这唇色不正?你难道不知这般是有中毒之相?”
他一问便发觉慕容厉神色有异,顿时气得拿起扇子冲他头上狠敲几下:“你这混账小子,莫非是……是……”
他结巴了半天,慕容厉已自己说了出来:“是厉儿一时情迷,趁懿轩睡着时无所觉,偷亲了他!故而适儿来时见着唇色有异已吓得哭起来,厉儿却还道是因亲吻之际弄的,也不曾想到毒上……”
“混帐!”慕容临几欲咆哮,却唯恐惊醒了郭逸,他低低的吼了一声便又急急抓过郭逸手腕来把脉,眉间皱纹却越来越深。
慕容厉心中有如被火烧着,急得无法坐下,在房中来回走动,步履之急,几与鼓声相当,足显他心中焦虑不安。
不多时,慕容临将郭逸手臂放了回去,小心退了出来,却仍是一脸愠色。他看向慕容厉,低声叫道:“再多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