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的散落,林滤公主身上一时间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凌厉气势。
冷酷、锋利、凌厉、杀伐、无情、让人望尘莫及。
那是一种让人无限感到自己软弱无力而又渺小的存在,一时间,韩苏不明白自己心中因此产生的到底是心动还是悲伤。
跌坐在公主身后的小长史,仰着头不禁微微眯起双眼,好像是被这气势逼迫的无法直视一般。
马贼的第二箭已经来了。
林滤扬起长弓,伸手搭上弓弦,似乎瞄也不用瞄准一般,“嗖”的一箭飞出,直破逼近而来的敌箭。
两箭同时落下。
马贼们顿时心惊:军用硬弓,百里神射!碰上硬茬儿了!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无法退了!因为对方已经再次将箭搭到了弓上,同时搭上了三支!
唰唰唰!三箭同发,三个马贼应声落马。
韩苏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形式,因为她的眼前只有林滤的背影。
军用硬弓,二石弓。弓弦发出的翁鸣声,对于经历过围猎的韩小长史而言再熟悉不过。韩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这绝不是一个柔弱的少女所能驾驭的弓,而这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杀气昂然的箭。
公主殿下,这是你的秘密吗?
“哼!”林滤轻蔑的一声。
韩苏转眼一看,马贼……竟然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不足五十米远,小长史猛然想起公主殿下交代的话。
然而,刚想要扬手使用筒箭,林滤却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扬手向对方飞去,弯刀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马贼的喉咙深深的插进远处的戈壁中。
韩苏愣愣的看向林滤的腰间:镶嵌着宝石宛如工艺品的刀鞘散发着迷人而优雅的光芒,而自己亦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件配饰而已。
林滤转过身,那是韩苏从没见过的冷酷目光,冷的让韩苏感到简直连血液都无法流通了。这让小长史甚至有些怀念,往日冷清的公主殿下固然也是如此的冷漠,然而如今看起来,那些不过是夏日的月光,微凉。
“咕咚。”韩苏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滤锋利的简直能斩断一切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林滤缓缓的开口,她的眼神锐利的好像要刺破韩苏的心,声音冷的似乎能冻结一切,“你怕我吗?”
☆、我还比较喜欢她呢
“你怕我吗?”
韩苏迎着林滤逼迫的目光,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好像见到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讷讷不能答。
林滤面无表情冷冷的扫过韩苏的脸,并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转身向马贼尸体方向走去。
然而,在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寒冰消融,仿若百花盛开。公主殿下俏皮的勾起嘴角:让你昨晚失礼与我,这就是惩罚。
但是,公主殿下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过身去的刹那,脸色苍白的小长史同时绝望的闭上眼,伸手捂住了半个脸孔。
那是无力抗争以及忽然认清了某件事而发自内心的惊恐。
“……若是怕你就好了。”
无法辨明情绪的低喃中包含着深深的叹息。
韩苏不知道如今心中充斥着的,到底是因为自惭形秽而涌起的黯然心碎,还是长久以来刻意压制而如今却无法抑制的心中悸动。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韩苏禁不住的绝望。
坐在地上低头捂脸的小长史犹如自我催眠一般的喃喃自语。
对方还未成年啊。
……韩苏
你不是吧?
然而此刻,无论多么坚定的重复着决心,却依然无法挡住无法压制的心动。
林滤搜拢了马匹回来,看到依然坐在地上埋着脑袋的小长史,不禁有些疑惑:真的吓着了?没那么胆小吧?
她哪里知道,如今小长史受到的惊吓与认清的事实与她想的可不大一般。
“长史大人,你在做什么?”公主殿下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韩苏眼睛猛的一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然后扬起头,一脸无法面对现实的样子心灰意冷的说:“殿下,小臣只是有些幻灭,想要逃避一下现实。”
虽然不知道幻灭是什么意思,不过结合前后话很容易猜的出来,林滤公主殿下顿时扬起平日冷清柔弱的冷淡笑容,温柔娴雅的说道:“那么,要不要林滤为长史大人分忧呢?”
韩小长史浑身一个哆嗦,这副平日让自己总忍不住怜惜的模样,如今看来却忍不住的后背发寒:“不劳殿下费心了……啊,啊,那么多马贼呢,只把马牵走太便宜他们了,小臣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用的,殿下受累了,请歇息一会儿。”
一副恢复平日样子的小长史笑容满面的转身搜集战利品,然而转身的刹那,微笑的表情便换成了满脸的茫然与无奈,还有,无人注意的耳朵,剔透通红。
这种小团伙的马贼显然并不怎么富裕,韩小长史摸摸扩张的银袋子,并不满足的撇撇嘴,而剩下的诸如红肚兜啊、劣质酒啊什么的,通通被小长史留给这些家伙们陪葬了。
好在还搜出了一张破地图,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其他马贼常出没的地点与时间的标识,看来这些马贼们还是很小心的。
有了这张地图,以及更好的、能不停更换的马匹的支持,原本计划还剩三天的路程更近了。
如果说之前是千里急行军,剩下的两天足以让小长史体验到,什么叫做八百里加急。
作为大昭仅次于盛京交易量的燕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