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乱讲什麼!」

「啊,对了对了。关於挑选适合『青海波』的服装,想找你商量花样。」

「请你不要这样把话题转开。」

「怎麼,心情不好?那我改天再来。」

看到业平大人说著就準备要站起身,国经叫住业平:「啊——等等。」

并不是因为母亲吩咐要多和他接近,单纯只是想要与这个人多说说话。

「讲到挑选适合的服装,準备动作得要快。」

「距离正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说长也不长了。有中意的图案了吗?」

「平舞(注6)的服装,有别甲、指贯、半臂、下袭、踏悬、平绪、垂平绪和金带。搭配皇上赐的千鸟纹袍及太刀的图样,下袭的图案应该会选择立波和霞吧。」

「要不要拜託雅乐寮的装束所?」

「既然是改编作品初次演出,他们应该不会花太多心思在上面?」

「嗯……说的也是。」

接下来时近三刻鐘,两人都在讨论著这里该怎麼搭配,那里又该如何做才好,总算有了结论,却也到了戌

注6 平舞:不使用道具,动作缓慢的舞码。

时,业平大人才告辞。

讨论途中下人送来晚膳,还有附上酒水,肯定是母亲的安排。

思考过度,讲太多话的身子累得倒在床上,等待著睡意降临时,国经昏昏沉沉地想著。

自己是贺美能太上天皇之子的事,该如何面对才好呢……

能与千寿丸有血缘关係是很开心的,能够和任性的手古,有著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差异,也让国经感觉很爽快。

对於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多少觉得有点可惜,而关於母亲……却不想想起她。

(自己和业平大人,也是同一族的人哪。)

想到这,一种复杂的心情油然而生。

藤原北家和业平大人之间发生事情时,自己应该要站在哪边呢……内心想著(该站在北家这一边吧,因为我是北家大家长中纳言长良的长子啊。)

国经想,要严正地警告业平大人千万要小心说话才是。

动用兵力引发的权力斗争,在现在的世代虽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业平大人若成为威胁北家之敌,那绝对会让人很困扰。

(而且要比射箭或是太刀,我都不是左近将监的敌手。)

想到这,国经不禁想(这可是事实),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慢慢散开。

当晚最后的记忆,是一隻咕嚕嚕不停鸣叫的猫头鹰声。

结束工作从大内里回家时,被叫去右大臣邸第,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良房叔父的目的,是与国经说溜嘴的「云井之君」父亲一事有关,而且并没有追问事情的原由。

「你应该知道—些比较好。」

良房叔父率先表示,便把业平大人怀疑的「真相」告诉国经。

「那是发生在长良大哥刚成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开始他并不知道女方有著那样的身分背景,就展开交往。总之发生过这件事,家中长辈也很清楚,便想法子解决不让这事影响北家的声誉。」

国经忍不住开口问:「那个方法,是否就是与千寿丸少爷有关的事呢?」

「嗯。可是并非你所担心的那样,而且就算这麼做也无法将障碍连根拔除。」

「所以呢?」

「现在还没有準备好,得要好好地观察状况再来行事,主上和东宫殿下想必也会赞成吧。」

接著,良房叔父说出的话是……

「让千寿丸成为下任东宫太子?」

「只是暂代。应该说是『形式上的东宫』。道康东宫的皇子现在年纪还小,至少需要个三年……不,最少—年会比较保险。重点是要抹去千寿丸少爷身上血缘的污点,只是形式上的立为太子。」[私享家製作]

「也就是说,千寿丸少爷一旦坐上东宫的位子,之后就会被废……」

「不不,到时候会以让位的形式来解决。当然,千寿丸少爷到时必须还是像现在一样,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性格,也必须要为此做準备。」

「可是,您怎麼知道这会是个稳当的方法呢?」

「如果事情如我所料,就不会有问题。」

「……良相叔父也赞同这件事吗?」

「他是没有反对。」

「小侄僭越,这的确是很不错的想法。」

看著放下心中一颗大石的国经,叔父大人说:「因此,需要你的协助。」

「是。」

「不要对左近将监透露风声。」

「那是……」

叔父的话,就像一把刚磨尖的利刃,深深地刺进国经胸口,国经张开嘴后马上又闭上,吞了口唾沫屏住气息。

「那男人最厉害的,就是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关於这件事,绝不能因为他的多嘴而造成致命伤害。」

一股寒气飘入心中,因为国经感受到(叔父大人想要除去业平大人)的危机感。

「可,可是业平大人是站在千寿丸少爷那边的啊。」

「嗯,好像是的。」良房叔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带著责备的语气继续说:「更何况,他把你当作道具,时不时地还来威胁你,他的做法还真是令人厌恶。空有著朝臣之名,只不过是个六位官阶的傢伙,想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动摇北家……哈哈哈!你就试试看啊!」

忿忿地拿起檜扇拍打著膝盖,良房叔父瞧著国经说:「这时候就得靠你了。」

叔父露出亲切的模样,用让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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