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那毕竟是花钱买回来的书,而且下一学期还得接着用。
于是艾德蒙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来记。——抄写。
他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几张白纸摊开,然后将历史书靠在厚厚的《德语词典》上,一边念一边抄。
就这么持续了半个小时——
终于——
趴在还没干透的字迹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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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小镇的街道上此时是一片黑漆漆的寂静。——几乎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位英俊的外科医生看了看公路上凝成的薄冰,最终还是决定步行去男孩儿那里,用吸血鬼的速度。——他不担心会被别人看到。这周围黑漆漆的,就算有人将自己的鼻子压扁在窗户上也不可能察觉到外面有什么东西。
卡莱尔穿过积雪的小树林,站在了房子对面。
二楼房间的灯居然还亮着。
下一秒,他便站在了男孩儿的房间里。
艾德蒙此时正侧着脑袋枕在自己纤细苍白的左胳膊上,右手还倔强地抓着卡莱尔送给他的那杆钢笔。——因为长时间没有挪动的关系,泛着银光的笔头已经在白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团。
台灯的光芒温柔地落在男孩儿稚嫩的脸上,将原本有些苍白的颜色替换为温暖的橙黄。那犹如阿拉斯加最纯净的夜空一般的发丝正软软地贴在男孩儿的额头上,迎着灯光在他左侧眼窝处形成一片不小的阴影。
男孩儿睡着了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摆在橱窗里供人们欣赏的漂亮瓷娃娃。——至少卡莱尔是这么想的。
这位英俊的外科医生花了一秒钟的时间从楼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部相机,赶回来对着仍旧睡得香甜的男孩儿摁动了快门。
“尔……”男孩儿突然蠕动了一下嘴唇。
“什么?”即便是身为吸血鬼的卡莱尔都没有听清男孩儿说了什么。于是他只能弯下腰,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伏尔泰。”
卡莱尔:“……”
好吧,看来这个男孩儿梦到的不是和他最亲近的“卡莱尔”,而是那个该死的法国人“伏尔泰”。
难得有种失落感的卡莱尔这才发现男孩儿胳膊底下压着的那张纸上全是大大小小,或轻或重的“伏尔泰”。
卡莱尔:“……”
这位家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从男孩儿的手里抽出那支钢笔,盖上盖子放在一边,然后双手轻轻一捞,毫不费力地将男孩儿抱了起来。
于是原本被压在胳膊上的脸颊暴露了出来——上面全是模模糊糊的“伏尔泰”。
卡莱尔看了看那张纸,发现上面有一片字迹模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蹭的——
“……”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不爽。
“明天也许可以早点回来帮你补补历史。”
曾经亲身经历过启蒙运动的吸血鬼先生抱着熟睡的男孩儿走进了盥洗室,将自己的手弄湿了之后开始帮他洗脸。
卡莱尔必须将自己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能伤着他,不能弄醒他,同时还得把他脸上的污渍洗掉。这样做对于一个点石成坑的吸血鬼来说简直太难了。但是卡莱尔觉得自己掌握的力度还算令人满意。——起码男孩儿并不是因为吸血鬼指尖的过重力道而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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