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记得……我是叫唤过‘大哥’,叫唤过……我的家人。原来……昨晚给我喂药喂粥的是陛下吗?不是……不是别的人?”

“当然是我啦。这房间里除了我,还有谁能进来?”杨广仍是不动声色地这样说着,忍不住却又在他那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上亲吻了数下。

“嗯……这说的也是……”迎着皇帝的亲吻,李世民合上眼睛,待皇帝的双唇离开时,两道剑眉的眉尖却又轻轻的蹙起了少许,似乎心中那疑惑之意始终未能尽解。

昨晚他把柴绍误认为大哥的时候,确实是烧得厉害而脑子糊涂了。但后来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的神志已经清醒了不少,至少能认出柴绍,甚至还记得之前糊涂之际说过的话。因此这时皇帝虽然是那样若无其事地指鹿为马、当面撒谎,一副言之凿凿之态,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昨晚一直服侍着自己吃药喝粥的不是柴绍、而是眼前这温柔体贴地将自己拥在怀中的皇帝。

“好啦,你这脑子才刚刚清醒了一些,就别再想太多事情又把它累着了。”杨广也知道不可能完全“欺骗”他,却也不让他再多想此事,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放回到床榻上,“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待在你身边,好吗?”

他一边以梦呓一般的语气说着这些话,一边伸手轻轻抹下李世民的眼帘,看着他合上眼睛,渐渐又沉入了梦乡……

就是这样,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广正如此前李世民被窦琮刺伤之后那样,一直守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李世民这次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期间经历了一次反复而一度发起高烧、显得比较危险而已。高烧一退,以他这少年人的身强体健,再加上尚药奉御、尚食奉御当他皇帝一般尊贵地悉心施药供食,很快也就完全地康复了。

然而,虽然李世民的身体已经大好,皇帝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让他回那小队里去,而是继续把他留在身边——甚至连上早朝的时候也要他跟着当值近侍班的侍卫一起站在朝堂之下侍候;下午批阅奏章之时虽然不再让他代批奏章,但还是要他坐在自己身边相陪;晚上自然则是一如既往那样做两天、歇三天地要他侍寝,可是到了下半夜也不让他离开,继续抱着他一直睡到五更时分就一同起来去上早朝。

正如魏忠所预料的那样,虽然李世民因此而无法再回那小队里去与其他队员见面——当然也就无法与柴绍见面——,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是以为皇帝经此一事之后对他更加迷恋入心,宠爱得他根本无法与他稍有片刻的分离,完全没有怀疑到皇帝的真正用心竟然其实是要把他与柴绍分隔开来。

虽然有时皇帝上早朝之时柴绍刚好也当值着近侍班,于是李世民与他一同站在朝堂之下。但是在朝堂议政那样庄严肃穆的场所里,除了正在向皇帝禀奏政务要事的朝廷大臣之外,谁都不能胡乱说话——更不要说私下交谈了——,而作为近侍亲卫就更是只能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因此二人即使是相邻并肩,却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法进行。

时日如水流逝,这龙舟船队也顺着大运河的流水一路向洛阳而行。这天,已是八月十日,船队也已行至距洛阳仅余一日水程之处了。

后记:

1、杨表叔当面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本事可真不赖吧~~

☆、杨广x李世民-238 梦境

238 梦境

杨广只觉眼前有一片看来不算很厚、却把一切都笼罩得迷离不清的白雾在飘浮着。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见——前方景物,甚至脚下的道路,除了身前约十丈开外那少年的背影约隐约现的跃动着,他像是在向前奔跑,于是那背影在白雾之中忽儿显出,忽儿又隐去。

那是世民!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我又在做那个梦了吗?我又会在追赶世民的时候停不住脚而撞上了他,把他的身影撞得粉碎,然后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不在我身边了吗?

然而,尽管心中有这样的不安,他的双脚却似乎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像是有着它们自己的意志一般继续跟随着那少年的背影往前飞奔。可是,这一回李世民并没有不时的回头看他,催促他追赶上去。而他则仍是虽然看不见脚下的道路,却如有神助一般,身子轻飘飘的直似正在御风而行,一掠而过。然而,他跑得虽快,前方的李世民却也跑得不慢,二人之间总是隔着那么十丈左右的距离,不拉开,却也缩不短。

这样一追一逐的跑了一阵子,忽然前方出现一团庞大无比的云雾,往外迸射出强烈的光芒,奔跑在前的李世民毫不犹豫地直冲过去,可是他的影像就像是被那团光芒耀眼的云雾一下撞得粉碎了一般,化成无数光点,如流星雨般纷纷堕落。

“不!世民——!”杨广惊叫起来,既是急于赶上前去看个究竟,实在也是身不由己的跟着一头就扎进了那团光雾之中。

当他一下冲进那团光亮的云雾里,他却发现自己突然置身于一个庭园之内,园中高高地矗立着一株高有一丈的花树,顶上一朵五色鲜花,上有十八片大叶,下有六十四片小叶,奇香无比。

他看着这株突如其来的奇花,忽然心念一动,想:这……莫非就是世民念给我听的奏报瑞兆的奏章里说的那株琼花么?这回我坐着龙舟和世民一起到洛阳来,所用的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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