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退出门,小成子靠在墙上,耷拉着脑袋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这阵子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人心惶惶,原先热闹的连府一下子变得有些萧条。小成子越想心里越闷,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连府,这里算的上是他半个家了,不管府上的人对他怎么样,大家相处也不是一两天,总有些感情,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再出点什么事儿了。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本能的抬头一看,就见凤九甩着两膀子小跑过来,到了他跟前,喘口气咽了咽唾沫,一边往紧闭的房门看一边小声问:
“里面怎么样了?少爷他…”
小成子哭丧着脸摇摇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两人,他愣了一会儿,抬脚走了过去。
“苏小姐,我让人先送您回府吧,少爷他…”
苏怀玉扶着柱子,小脸刷白,一路跟回连府,看着大夫进去又出来,她始终不敢踏进那扇门,不知道是怕看到连盛还是连容,她直觉经过此事,将会有什么改变,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心里发慌的厉害。陆向荣站在她身后,脸上表情凝重,本来么,几人玩的好好的,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小成子看她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现在是没心思招呼她了,陆向荣稳了稳神,拉她一把,自动请缨要送她回去。苏怀玉也知道此时自己在这纯属多余,木讷的点了点头,跟小成子交代说要是连盛没事了去苏府报个信才跟着陆向荣离开。
等人走了,凤九凑到小成子身边,说:
“门口还有一个呢,怎么办?”
“还有一个?”
小成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听他说:
“恩,唐家的公子,唐绍,不知道怎么的,站在门口跟个柱子似的一动也不动,问他干什么也不说,但是…”
他说到这停了一下,小成子急的催他。
“但是什么?”
“他是跟着刚才那两人后边儿来的,而且身上还沾着血…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
他后面没说完,小成子已经猜到了,眉头皱的死紧。突然,脑门子上被人弹了一下,他伸手揉揉抬头瞪眼看着面前的凤九。凤九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没有笑意的笑脸,说:
“先别管那人了,现在重要的是屋里的,我去帮少爷办点事,你专心伺候着”
闻言,小成子皱了皱脸,猝不及防照他脑袋抽了一下,说:
“我伺候少爷多少年了啊,还用你教,滚,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走回房门口站着等待连容使唤。凤九摸摸脑袋,晃晃的走开了。
到傍晚的时候,连盛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连容赶紧让小成子去喊大夫来。大夫就在旁边的客房等着呢,一听连盛起烧了,心里有了底,过去给把了脉,又检查了下伤口,才道:
“发热是正常的,熬过今晚烧退了的话,基本就无大碍了”
听这话,连容没吱声,也没问要是熬不过去会怎样,又按着大夫开的药方让人去煎了药,一晚上不停的用热毛巾给连盛身子,不假人手。不知不觉,当他停下手来,已经到了深夜,院子里虫鸣阵阵,他坐在床头的地上,背靠着床框,脑子随着虫鸣声一阵阵嗡嗡响,他现在很混乱,但是,就是因为太混乱了反而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就着手上的湿毛巾,他擦了擦脸,将脸埋在毛巾里。
以往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而想得最多的是刚进连府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很好,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他真傻真天真。
这一夜,连容未曾合眼,连盛到下半夜退烧了,但是没多久又烧起来,老大夫被叫来几次,后来干脆也不睡了,就在房里陪着连容一起守着,直到天方露白连盛才算稳妥。大夫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连容便让人伺候老头回去休息了,他自己则继续守着,等待连盛苏醒。
等天大亮的时候,连威过来了一趟,他脸色比一夜未睡的连容还憔悴,看得出是强打着精神过来的。询问了情况,得知连盛已无大碍他才放下心,连容扶着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宽慰了他几句,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连威现在哪有精神听这些,听了几句就摆摆手说: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自己看着办,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那些老家伙,再不行就问你苏伯伯,我跟他这么些年的交情,他会提点你的”
连容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坐了一会儿,连威实在是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身子都打晃,连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见他昏昏欲睡的,就招来下人把他送回房间。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连容粒米未进,只是这一夜照顾连盛没太在意,这会儿松了口气,就觉得饥肠辘辘,饿的难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