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太后,我看出太后在忍耐。

她抬起手,抓住太后的手腕,闷声不吭地握了半天,面无表情地对李清说:“李清,她没怀孕。”

“娘……娘……老身不会弄错的……她说她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她脚尖一顿,猛地回过头来,对李清说:“是那种酸酸甜甜的零食?”

“是。而且太后的处子之身已经被人破了,按理说来就应该是珠胎暗结。老身怎么可能弄错呢。”李清吓出一身汗。

太皇太后收出怒气,思量片刻,说:“你有没有查出来那人是谁?”

“太后她不肯交代,老身审问皇后,皇后却说那人就是她自己。”

太后太皇太后和李清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

我愣住,说:“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太皇太后突然笑起来,那笑容就好像一只猫看见了老鼠,对我说:“真是稀奇。”

我摇头:“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说太后她没怀孕是真的吗?”

“是。我没有察觉到喜脉。”她说。

“我……”我看向太后,望进她复杂的眼神中。

孩子没有了,你是不是就会不留情面把我杀掉?

太皇太后示意李清去拿东西,李清捧着一把小匕首走来。

那把刀,寒气逼人。

“你不是说你法力无边吗,不是说只要我跟着你你就能让我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吗,现在我要死了,你怎么一点法子都没有!”

她也跟着咆哮起来:“你以为我没有在想法子啊,你以为我想让你死啊,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这一切都要怪你自己,明明这时候你应该已经打通了穴道,存有真气才对,可是我察觉到你体内空空如也,就好像被吸干了一样。”

“我不想死。”我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楞了一下,微笑着说:“死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你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不可怕。”我用力瞪她。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过?”

“我……”

李清捧着匕首停在太后面前,太后像没了魂的木头人,呆望着那匕首。

“拿起它,刺进她的胸口。”太皇太后面带微笑着说出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的娘,这人绝对不是我那懦弱的小师妹,绝对不是,我死以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脑袋里的死鬼魂一个劲地叫着,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我问她,你会不会真的动手。

她闭紧双眼,痛苦不下于我。

也好,能得到她的舍不得,我也高兴,至少她还是念着我们的感情的。

“太后,当年我领你进宫的时候要你许下诺言,此生由我来做你的主,你要时刻记得你是皇家的人,不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偏偏你贪恋这一时的欢爱,毁了自己的清白,你说你该不该死?我舍不得你死,只要你杀了那人,你的错既往不咎,你还是你,而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错误。”

她缓缓抬起手。

她握住那匕首。

我的心跳到了喉咙,说:“你……真的想杀我……”

她朝我走来,一步,一步,时间被放慢,明明是那么短的瞬间,在我眼里却比一场戏还要长。

到我面前,她抬起匕首,说:“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拿句最俗套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脸上露出很小很小的微笑,抬起手,匕首却是对着自己。

眼看那雪白的刀子要钻进她的胸口,我眼前的人开始模糊,恍恍惚惚,然后缓缓瘫倒在地上。

一人抓住我的手腕,爆出一句话:“怀孕的人是她!”

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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