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藜说:“那也行。”但是内心有自己一套想法,她懒得和莫柠扯那么多。顿了顿,她又说:“那道歉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时间你定,就这几天吧。”
“再等一会,”莫柠抬眼想了想,她在大二那一学年快结束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虚拟财富游戏,将乙大的博士生都甩得远远的,为方氏也做过几件案子,要是他们把这些材料都找出来,对于那些老古董和势力派应该就更方便点吧。想好了,点点头,“等到他们又足够的时间查到我的资料。”
前一秒,莫柠还是跟在夏藜身后的唯唯喏喏的小秘书;再前一秒,她还窝在自己的小小房间里渺小得什么都不是;下一秒,她已经势如破竹、横扫千军地为圣通撑起了面子,打击了敌人;现在这一秒,莫柠一脸认真地讲着自己的计划,可能比张仪还厉害。
这个世界永远都充满了未知,就像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正在被夏彧夏藜绞尽脑汁算计着、正在绞尽脑汁算计着夏彧夏藜莫柠的夏业会不会下一秒就被喝进口中的咖啡噎着,然后就两眼一黑,嗝屁了,并且因此成为世界上被咖啡噎死的第一人。
甚至于现在的事都是不为人知的,就像包括莫柠在内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悄悄地、轻轻地,拨了一下,她和夏藜命运的转盘。
耀眼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外射进夏藜的办公室,夏藜坐在逆光的办公椅上,把手里的资料翻动得“哗哗”地响。光芒笼罩着她,给她周围镶了一层金边,就像独立的人物,坐在平面的前,一个人抽身出来,占据了莫柠所有的视野。
夏藜将资料收集好,整理整齐,递给莫柠,“我们圣通最近赚的钱的确很少,我准备把城东那块地拍下来建商业区。这是和将要和我们竞标那块地的公司的资料,你看一下,我想让你给我做一份竞标价评估,就像你为方氏做的那样。”
莫柠接过资料,说:“知道了。”
夏藜从桌角拿起木糖醇的小瓶,对莫柠说:“你看看还缺哪方面的资料。”她倒出了两颗木糖醇。
夏藜平时全靠咬住自己的大牙才能忍住表情,维持一张面瘫脸,有一次她直接咬得自己牙龈出血,在那之后就养成了吃木糖醇的习惯。
莫柠低头大概翻了翻,“不缺。”抬头就看见夏藜伸着手,手上托了一个白色的木糖醇,努了努嘴,说“喏。”
莫柠粲然一笑,“不用了,谢谢。”
夏藜也不说什么,收了手又喂到自己嘴里,使劲嚼了一口,说:“我星期三早上要用,你能在星期二给我吗?”
莫柠想了想,说:“没问题。”
星期二下午,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终于把竞标价评估做出来的莫柠再一次站在了夏藜的办公室里。由于莫柠熬了一个通宵才能将评估赶完,所以出现了一下诡异的画面——
夏藜依旧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中,温柔的脸廓在光线下更加动人。这个绝美的女子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评估,而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的有着一张像石膏像一样标准五官的脸的莫柠,将她那张比例标准的面容使劲的皱着,很认真地做着便秘的表情,直视前方的放空的双眼“刷刷”地流着泪。
庆幸的是在夏藜抬头的前一秒,莫柠的“便秘表情”终于做完,于是夏藜就看见了一张她自以为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夏藜愣了愣,连忙抽了几张纸绕到办公桌前去给莫柠擦眼泪。莫柠惊讶地看着夏藜,眼泪还在流,可是不知道夏藜是什么眼神,愣是把莫柠惊讶的眼神看成惨兮兮的可怜样了,她也就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莫柠说:“没事、没事,别哭了……”
莫柠浑身一僵,“你……”她拍了一下夏藜的背,“冷静。”又拍了一下,“冷静。”还不住地翻白眼。
夏藜缓缓放开她,莫柠微微一笑,说:“我就是做完没睡好,打了几个哈欠。”
其实莫柠不是“打了几个哈欠”,而是忍了几个要打出的哈欠,她是怕她打哈欠时夏藜抬头,就看见她长大嘴巴像是要把谁吃下去的样子,所以忍住没张嘴。但是莫柠不知道,她忍住哈欠的样子很像便秘,而且眼泪也流得比平时多。
夏藜脸上一红,尴尬地做回椅子上。莫柠看着夏藜绯红的脸,觉得比她平时面瘫时可爱多了——不,比其他人都可爱。
“咳……莫柠,我今天要准备明天开会的东西,没有时间,明天下午我请你吃饭,最近你辛苦了。”
莫柠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就这么定了。”
“真的不用真的……”莫柠的整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打了个突如其来的哈欠,既夏藜之后,莫柠也脸红了。
莫柠脸红的温度迅速漫过了夏藜的笑点,夏藜“嗤”地笑了。
这是莫柠第二次看见夏藜的笑容,夏藜原本温柔的脸廓显得更加温柔,像是从江南水乡中走出来的带着梅雨气息的女子,辗转间,皆像缱绻悱恻的爱情故事。
当莫柠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呼吸。深呼吸几口后,莫柠很破坏气氛地再一次打了个哈欠。
敛起笑容,夏藜对莫柠说:“你现在就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夏总。”
莫柠走后,夏藜仰头靠着靠背,轻轻嚼着木糖醇,想起莫柠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