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种调侃,还有一种切实的□□:
“总感觉主人风吹就倒,”同田贯正国也不是真的在不满,“没有战斗方面的共同语言,有点遗憾呐。”
又或者是这种诋毁:
“主人太矜持了!”龟甲贞宗大言不惭,“一点抖s的自觉也没有,他是不是肾亏啊?”
以及这种看穿一切:
“主人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端起茶杯,“以前那种样子才不协调呢。”
“真要形容的话,就像天鹅一样,”莺丸摸了摸狐之助的耳朵,“露出水面的部分优雅娴静,藏在水下的部分躁动活泼。”
“这样比较有趣啦,反正我很喜欢这样的主人,”今剑拿起一块油豆腐,咬了一口,“乱来的时候就更有趣了。”
狐之助的尾巴砸向木地板:“啊——我的油豆腐!”
“哎,别这么小气嘛!”
狐之助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大口吞吃油豆腐。烛台切光忠还贴心地给它准备了生酱汤,让它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了。
对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来说,醍醐京弥是个“好人”。时之政府原本也以为他是个好人,很宽泛地把他当成了将官预备役培养,直到他不甘寂寞地掺和进了黄泉女神的计划,还成功地坑了她一把。
虽然审神者有和时之政府合作、好好收尾,没能造成大纰漏,但也就此暴露了他那不怎么安分的心态。对时之政府来说,三观不正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本来就不能指望雇员们毫无私心。一个机制能顺利运转下去,靠的从来不是执行人员的人品,而是规章制度。
问题在于,醍醐京弥有能力绕开规章制度,给时之政府添大麻烦。就像他对冲田总司说的那样,不依靠刀剑付丧神们,他也能在幕末掀起狂岚。就是这一点让时之政府不得不多想。
“评估、评估,根本没什么好评估的嘛,”狐之助倒是不以为然,小声嘟囔着,“审神者大人的重心又不在常世……咦?”
醍醐京弥的本丸里不存在什么结界,狐之助习惯了到处乱跑,这让它的调研进展十分顺利。它现在正走到了审神者的办公室里,但审神者并不在这里,在这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新晋的人神,冲田总司。
“冲田大人!”狐之助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这里这么暗,你怎么不开灯?”
冲田总司正靠坐在书架的侧面,原本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身着白色的浴衣,手中拿着一本书。此时已经入夜,月光透过窗棱撒下,房间内没有其他光源,只有他的瞳孔泛着青色的微光。
闻声,他侧过头,目光犹疑了一下,才对准了狐之助。
“狐狸?”
“您忘记了吗,我是狐之助,是审神者大人的助手,不久前还见过哒,”狐之助跳到他手边,“冲田大人是不会用电器吗?”
“不,”冲田总司慢吞吞回答,“不是。”
“黑暗不会妨碍我。我只是……喜欢黑暗。”
狐之助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后退了一步:“那我不打搅了……”
但是它发现自己走不了了。冲田总司毕竟是个神明,他的意愿本身就具备一定执行力,光想一想就能阻止狐之助离开。
“你,式神?”冲田总司提起狐之助的后颈,把他拎到自己眼前,“倒是稀奇。”
“不,我一点也不稀奇,”狐之助和他的眼睛对上,声音都紧张得尖利起来,“我是时之政府的量产型辅助式神,和我一样的式神好多好多哒!”
他终于发现冲田总司的确不太对劲——他的瞳孔中倒映着黄泉道。
“啊啦,你吓到了吗?”冲田总司把它放在身边,“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狐之助提了口气:“您这是在做什么呀,大和守大人和加州大人怎么没有陪着您?”
“我躲开了。”
“哎,为什么?”
“总觉得是在做梦,”冲田总司回答,“还有一种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似乎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欣欣向荣,一半渐渐腐朽。”
“您毕竟才从一个人变成神明,心态上当然会失衡,”狐之助开解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吗?”冲田总司疑惑道,“有毁灭一切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噫!”狐之助的毛又炸了,“为什么?”
“因为嫉妒吧,”冲田总司想了想,“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什么都没有。生不如死,死也不能。”
黄泉女神给他造成的影响比所有人预计的都要深。
“这个本丸这么热闹,”他顿了顿,“看得我很嫉妒啊。”
“冲田大人!”
“安定和清光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冲田总司指了指他的心脏,“而是那个天真、纯粹的青年。”
“他早就死掉了。”
“在这里的,是一个心怀怨憎的‘他人’。”
“冲田大人……恕我直言,您就是想太多。”狐之助战战兢兢地说。
“……”
“安定和清光会伤心的。”
“那就只能抱歉了,”冲田总司摇了摇头,“他们已经不是我的附属物了。”
“他们属于京弥。”
狐之助观察他的表情:“他们不仅仅是您的刀了,很难接受吗?”
“如果他们还是两把刀就罢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有多在意两个独立的人?”
“……您真是狠心呀。”然而看起来只是嘴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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