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令将视线从大堂里扫过,除了一心一意为自己新茶瑶池沐浴的花盛亭,所有人都温顺的低下了头。花如令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如果楼儿知道了,一定是你泄露的!”

花如令这一巴掌拍得重,花盛亭皱眉看了会儿自己最后两杯茶盏里未能均匀的茶叶,用茶导调拨均匀这才缓缓同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花如令说道:“父亲,七弟他不傻。再说了,你口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飞燕并非真不知道利害,她不但懂得看人还很会借势导力,否则那一次上官飞燕也不会仅凭一个人就能将七弟他们玩得团团转。”

花如令相当欣赏上官飞燕的本事,要知道在这个女人并不强势的世上,一个女人如果能同时把十几个男人玩得团团,那绝对比男人还要厉害许多。花盛亭一抬手,沸水如练倾斜入了茶盏之中,水涨春江八分满,花盛亭盖上杯盖将其中一盏往花如令的面前推:“况且,这次七弟要带回来的朋友同上官飞燕并不相同,谢知非不但是个道士,还是一个是男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花如令使劲的瞪了眼花盛亭,自己大儿子哪儿都好,所以他敢放心的把许多的事都交给花盛亭来处理。但是花盛亭万般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在某些场合不知道给自己这个做爹的面子。花如令哼了声端起茶盏打开杯盖,茶汤翠绿明亮,茶叶露蕊纤纤,像是一朵朵兰花在茶汤里绽放,一道清幽的兰香悠悠味长。

花如令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品了一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你们不懂,有时候男人只会更危险,楼儿钟灵俊秀,善解人意,说不定那个叫谢知非的就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来接……”

花如令还没说完,花盛亭的话便让他所有没有吐出来的词全都顺着茶汤吞回肚子里去了,因为花盛亭对着大堂外喊了声:“七弟,谢道长,进来吃茶。”

自己儿子听音辨位的本事有多强,花如令非常的了解,所以他现在很清楚之前说的那些话肯定都已经被花满楼听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便精干圆滑如花如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盖上盖子,端着茶盏沉呤不语:“……”

他现在如果跟楼儿说,之前都是同亭儿开玩笑的,还来得及吗?

谢知非好整以暇的看完这里所有人的反应,花盛亭显然知道不少,所以看到他之后并无半点意外,而花如令就挺好玩了,居然低头垂目不说话。

于是乎,谢知非好心眼的甩了甩手中的浮尘,白发三千无风自动,谢知非坏心眼的对装木头人的花如令说道:“无量天尊,花伯父,贫道谢知非。”

早一刀晚一刀,自知迟早都要面对的花如令自我安慰了一下,这才抬头:“贤” 侄……

啪嗒——!

花盛亭遗憾的看了眼碎了一地的茶盏,可惜了这杯极品黄山毛峰。

被谢知非壳子懵住了的花如令只觉得眼前这个道士的模样非同一般,仅是一眼就知道是看破红尘一心向道的世外人,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打自己楼儿的主意。

所以,花如令猛的偏头瞪住一脸淡然的花盛亭,眼神如甩刀子一样甩过去:你没告诉我是这样的一个道士,让你爹丢面子该当何罪!

“……”被狠狠甩眼刀子的花盛亭揉了揉额角,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回归做小孩。谢知非他也是第一次见真人,更何况,他刚才一直想要阻止来着。花盛亭闭嘴不说话,他非常清楚,现在不管他怎么说都说不过自己的父亲,还是安静的做一会儿看客的好。

花如令给花盛亭甩了几个眼刀子之后,砖头之间脸色一变,由阴转晴:“这位谢,谢道长。”

谢知非看得好笑,他瞥了眼旁边花满楼脸上的无奈,对花如令轻声道:“伯父唤我谢知非便是。”

花如令扭扭捏捏一下,眼前这人太仙,他活了这么大见过的高僧隐士也不少,不过还怎么谢知非这样的。直接叫名字花如令实在是叫不出口啊,花如令觉得自己没直接叫大师都已经很不错了。花如令努力打直自己的舌头,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叫:“谢道长师出何门?”

谢知非静静的看向花如令,好一会儿才说道:“华山纯阳宫。”

“华山啊,华山好啊,华山是个好地方。”花如令虽然是个商人,在这个江湖繁盛的时代里,无论做什么都绕不过江湖,花如令自然对江湖的事知道不少。他知道武当派、崆峒派、峨眉派,……但是他没听说过纯阳宫,这是个什么门派?

如果不是门派的话,他们花家每年也捐了不少香火钱给道门佛门,这大江南北至少有两成的庙观收过他们花家的香火钱,可从来没听说过华山还有一个道观叫纯阳宫啊。

花如令立刻瞥了眼花盛亭:提示!

花盛亭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他们花家虽然也有参与江湖,但那多数是为了生意的需要,插足江湖的少要查江湖信息的时候自然也就更难。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谢知非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即便里面有一半都是因为谢知非已经成名了。但纯阳宫是什么,花盛亭不是大智大通,也没能力去找到大智大通,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

花如令嘴角一抽,丝毫不停顿的立刻同谢知非套起了近乎:“能出谢道长这样的人物,想必纯阳宫必定是道门巨臂。”

谢知非淡淡道:“花伯父过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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