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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帐中二十来人顷刻之间便有序离去,临大战而浑然不惧,还留在帐中的戏志才对低头看竹简的谢知非赞道:“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

“我见军中禁令军纪一向严厉,将军赏罚有度甚擅此道。”

这怎么听……都有猫腻啊……

军帐中安静至极,谢知非抬眼看向戏志才:“难得先生没有骂我反倒夸我。”

油灯将谢知非的身影拉得修长,当谢知非抬头的时候,看起来明明是正气凌然的面容配着身后投在军帐上的影子却像是张牙舞爪的凶神,“志才先生这是想要喝酒了?”

“……”戏志才默然:不想喝酒他干嘛大拍谢知非马屁?

阻扰他同酒天长地久的谢知非简直是他的头号敌人好么,就这么直接说破让人多尴尬啊!

不管戏志才怎么念叨谢知非这个棒打他同美酒之鸳鸯的人有多可恶,至少这一夜戏志才不必被谢知非的亲兵围着哭天喊地说词念悼,而是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满头的包。

等谢知非他们日夜行军快到彭州的时候,戏志才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从马车里几乎是被人驾着下来的戏志才刚下马车又上骏马,随着夏侯惇的军队绕路往彭州的西门去。

颠来颠去颠得想吐的戏志才坚强的扭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谢知非,只见谢知非端坐在马上一脸沉着的看着远处城门紧闭的彭城,如同工匠雕琢出来的面容上是让人放心的坚毅。

戏志才左右转向的又坐好: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计谋是凑效了,只看战果如何。

寅时四刻,金鸡将啼金星临空。

此时正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彭城城门未还开,城墙上的守兵昏昏欲睡。

巡逻的士兵侧目看了看城外,停下来疑惑的对身后的人问道:“你看那树林是不是动了下”

被询问的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角喃喃道:“什么树林,这东门哪来的树林……”

彭城东门是没有树林的,只有一个小山坡,这么一说话诸人顿时惊醒了。

之前那人看到的不是树林,而是军队的旗杆,旗杆在动便说明有大军在往彭城而来。这时候过来还不将火炬的,除了敌人不做他想。

“有敌人!”

敌袭的消息传开,守城的士兵很快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抄起属于自己的兵器上了城墙。在黑暗中城上诸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远处似有茂密的树林在往这边过来。

从立起来的旗杆看,这次来的敌人少说也有六七万人,城上的人赶紧派人入城禀告彭城太守。

那前来袭击的敌人越来越近,而城上诸人也越来越害怕,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整齐的脚步踩在地上,大地发出的沉闷呻吟。

随着金鸡啼叫红日东升,黎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金红色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随着鼓响声动,在彭城之外隐在黑暗中的大军齐发,徐徐而来犹如黑云聚顶有催城之压。

旭日催吐出一道道金色的阳光,细而明媚的光线终于彭城上的人看清这只军队的军旗,红色的军旗上赫然绣着如同利剑般森然的‘天策’二字,锋芒毕露所向披靡,令人闻之丧胆。

城墙上诸人倒吸一口寒气:兖州,天策军!

大军在距离彭城七八百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随后中军缓缓空出一条道来,在一行人簇拥下,一名红衣的将军出现在大军之前,而在这将军身后那立着的帅旗上赫然绣着‘谢’。

盛名之下无虚士,更何况谢知非的盛名是其一兵一卒打出来的,彭州城墙上的守军只当谢知非的部队开往了下邳,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要感慨下这曹孟德时运不济。

陡然见到这支部队如同天降一般的来到这里,人人方寸错乱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彭城太守被士兵从府中唤出,一边整理铠甲一边登上城楼:“昨天不是收到消息说兖州的军队去邳县了么,邳县距离彭城怎么算也有一日半的路程,他们怎么可能可么快来彭城!”

嘴上这么说,彭城太守心里想到:袁术,肯定是袁术!

然而越是接近城楼太守越能听到城外的喧杂声,这声音整齐有序富有层次,一听便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袁术的兵是什么样,彭城太守还是清楚的,这绝对不是太守心里直跳干净三步并作一步,几下便上了城楼。

上城楼后,彭州太守未理会其他人而是扑上城墩往外一看,只见远处尘头遮日金鼓喧天,在朦胧的黎明中似有无限人马来到,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城外的天策军十人一组似乎在组装什么东西,这东西有着长长的杠杠像是投石机,却又与如今通用的投石机不大一样。

想来是新的攻城器具,这只军队是有备而来而不是临时起意。这一刻,彭城太守哪还有不知的道理:“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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