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牧这人话很少,以前在都城的时候话更少,如果没人主动找他聊天,他能一整天不说话。最严重的是他少年时期,几乎都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看书,不说话也不爱笑,压根不像个正常人。容探觉得李牧如今能越来越正常,少不了他的功劳。要不是他一直逗着李牧玩,李牧说不定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木头人。
只是他觉得他对李牧太好了,李牧就蹬着鼻子爬到他脸上来了。
“你们出去了一天,怎么样?”他问陆广野。
“我们找到李大人他们了。”
“找到了?!他们在哪?”
“他们就在范氏私宅内。”
“这么大的喜事,你们怎么现在才说?!”
“你不是要在树上呆着么?”李牧发话。
……
容探默念了三句阿弥陀佛,他要淡定再淡定,他已经发了毒誓,这几天要晾着李牧,不搭理他!
苏翎歪在床上,枕着胳膊笑道:“献臣,你就别气他了。”
陆广野说:“只是眼下范氏私宅已经被行尸给包围了,我们进不去,在外头守了半天,看天色快黑了,就先回来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去。”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老师傅他们的么?”苏翎笑着问。
“陆大哥把大将军抛到范氏私宅里头去,被老师傅他们给看见了。李渭就在那喊,陆大哥,陆大哥,我们在这!就把行尸给引过去了……”
“……”
容探摸了摸脑门:“我早说老师傅不要叫他小小年纪只知道读书,人都读傻了吧。”
白青雨也知道了这件事,晚饭的时候说,愿意给他们几条猎犬用来解困。不管这白青雨怎么古怪,至少他目前的行事作风都很正派,人也良善。这乱世之中人人自危,他的那些古怪,或许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容探打算今晚把李牧拒之门外,叫他吃个闭门羹。谁知道李牧竟自觉地直接回自己房里去了,容探关上房门,自己在床沿上坐着,叹了一口气。
刚叹了一口气,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勾起嘴角,枕着胳膊往床上一趟:“想来跟我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谁要跟你睡,我找你有事!”来人居然不是李牧,而是苏翎。
容探害臊地起来把门打开:“是你啊。”
“你不跟谁睡,献臣?”
“你找我什么事?”
好在苏翎也没多想,说:“咱们去看看那小院子里有什么东西?”
外头月色不好,弯弯一道月牙挂在天上,还被薄云遮住了,连星星也稀稀落落没有几颗。容探和苏翎裹着一件黑袍沿着墙根走,苏翎说:“裹它干嘛?”
“这是夜行衣啊,不容易被发现。”
“咱们要躲的不是人,是狗。”
“你想好怎么躲了么,大门进不去吧?”
“不用进大门,我看了,这院子拐角有棵大树,咱们爬上去就能看见里头。”苏翎小声说:“我刚看见那个白青雨提了一盏油灯,又进了那个院子。”
他们到了那大树底下,苏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爬上去。容探捋起袖子推开他:“我来!”
他说完几下就爬到树上去了,只是天黑,没看清,衣袍被树枝给勾住了,只听“嘶啦”一声,划出好大一个口子。这么轻微的声音在黑夜里却十分明显,果然惊动了门口卧着的大狗,那大狗几乎立即站了起来,对着他们这边就是一阵狂吠。
容探赶紧抱紧了树干,就看见有人提着灯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苏翎在下面紧张地问:“怎么了?”
“快跑,来人了!”
苏翎闻言撒腿就跑。容探赶紧抱着树往下滑,却又被树给勾住了衣服,只又听见“刺啦刺啦”几声响,他就被卡住了!
他奶奶的!
他挣扎了几下,看见顾槐已经跑出门来,立即抱住树不敢再动,他的脚尖其实都踩到地面了,只是衣裳被挂住了,下不来了。
顾槐只看到苏翎的影子一闪而过,随即白青雨跟着跑了出来,问:“是谁?”
“肯定是他们那些人,”顾槐说:“已经跑了。”
可是门内那狗还在狂吠,顾槐转头进了里面,解开了拴在门口的恶狗,那恶狗几乎立即便蹿了出来,直朝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别别别,别放狗!”容探抱着树大喊!
可是那狗已经放出来,哪还能拉的住。他慌忙往上一蹿,却听那狗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他转头一看,是李牧!
“李牧!”
李牧投掷出的七星剑正中那恶狗的喉咙,他将剑抽出来,一手托了容探,容探七手八脚地撕扯着衣服,总算是从树上解脱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果然是你们!”顾槐道:“我家少爷看你们也是礼仪人士,所以好心收留你们。你们既在我家做客,怎么不经主人允许便私自乱闯,还来这里暗自窥探!”
“误会误会,实在是误会。”容探抓着衣服说:“我睡不着觉,出来溜达溜达,不想又惊动了这条大狗。”
“溜达?”顾槐眉毛一挑:“你溜达到树上去了?”
“树上凉快啊,这越高的地方,它……”
李牧大概嫌他胡言乱语太丢人,拉住他说:“我们这就离开。”
“离开,离开,我这才刚开始往上爬,我什么都没看到!”
“慢着。”白青雨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你既然好奇,让你看看也无妨。”
“少爷……”
白青雨说:“我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