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都吐了些什么,冷汗涔涔之中,我知道了刚刚那个人是谁。齐羽。

“现在别说话,什么都不要想。”记忆里闷油瓶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句话就让我的大脑归于一片空白,属于“意识”的那种意识渐渐跑远,实感渐渐被唤醒,我明白到自己快要真正醒过来了,四周缓缓的燃起来的火光朦朦胧胧,干燥的空气,又冷又硬的石头地板,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我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嘴里满是腥臭,身上的一侧湿乎乎的,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真的吐了。

手腕和脚腕都刺痛不已,冰凉的触感让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套和鞋袜都被人脱掉许久了,腕口也被割了小口,好在已经止血。

我无比的疲劳,头沉得像宿醉了一个月,几乎无法翻身坐起来,呻吟一声,低头就看到了我吐出的液体和着一洼清水,连着一个水壶。我打翻的?

这个不是我的水壶。

我心中一动,水里的影子有不止我一个人,余光中,黎簇好像在几米之外蹲着,还保持着递着什么的姿势。

但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水里“我”自己的影子吸引住了,我非常困惑,一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明亮的蜡烛火光之下,水面像镜子一样清楚,我的影子却十分的怪异,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是谁?这不是我的脸。

我几乎被这个想法吓疯了,口干舌燥,趴到水面上去仔仔细细的确认,脸型,年龄,气度——那一丝不能说出的异样,竟然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渐渐消失了。

我不长这样吗?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我就长这样吧?

我就是长这样的。

不整齐的毛寸,眼眶深陷,下巴上乱七八糟的胡茬。我揉了揉脸,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不是我”的感觉。

黎簇幽幽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我当然不会接话,而是迅速把问题抛回去,问道:“好久不见,你用麒麟血干了什么?”

我已经看清楚了,我现在待的地方就是我“梦”里忽然看到过的那个地方,四角摆满了诡异的老旧蜡烛,长短都不一样,明显有些烧了很久,有的才刚刚点上,只是它们的燃烧速度比常见的蜡烛要慢一些。

我的屁股下面正是那个无法形容的图案,由无数的铭文组成,整体似乎又是另一种什么文字的一个单字。有些像道教驱邪的那种符,但细看又有很大的差别。

这些铭文刻在一整块非常平整的石头上面,我身旁的一部分已经被血液染出了一个几十厘米的小圈,在火光下红得非常鲜艳,似乎都不像是普通的血,而是朱砂一类的颜料涂抹的了。

黎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你不妨先回答我的问题,也许你会有非常惊人的发现……可能你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我已经有了答案呢?”

黎簇见我一脸不屑,也不恼火,道:“吴老板一向喜欢和人做生意,我不才,也算学了你几分的‘手段’,就先卖一点信息给你,以示诚意。”

我以为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毕竟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不得不靠死撑才能度过的局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随后黎簇所说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他描述了我刚刚的梦境,几乎如亲眼所见,只有几点不同:

第一,他本来真想开枪打死杨好。只是扣动扳机的那一秒钟,他的脑子不受自己控制,忽然冒出了一句:“住手吧,你根本不想这样做。”

第二,他处于一个无形的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一个在长长甬道里疯狂奔跑的男人,这个人长着“吴邪”的脸。这个人在一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又接着疯狂奔跑。在他停下的那个瞬间,黎簇听见那个男人感慨,我又在做梦。

我听着他的话头痛欲裂,这里的环境让人很难集中注意力,黎簇却继续道:“回答我,你刚才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这个问题他执着得诡异,我本想继续打打哈哈,看见他的眼神,却一下没有说场面话的心情了。

我道:“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我刚刚的疑惑,靠我自己的记忆是无解了。我,以前长得是这个样子吗?”我指着自己的脸。

黎簇脸色煞白,似乎也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最后还是道:“我的记忆里你的长相一直如此,”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的脸,忽然有些厌恶地远离了一点,撇开视线,“但是我的感觉很奇怪。你醒来的前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你不是‘你’,大惊之下,我的水壶都脱手了。”

我心里一震,就听他继续道:“惊讶完,我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掏出一支烟来,“进门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事,你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感觉?”

我心头狂跳,因为我刚刚发现,怀里的鬼玺和戒指都不见了,而黎簇似乎不想掩饰就是他拿走的。他拿烟的右手上,正套着那三枚戒指。

黎簇看着我道:“你知道‘共振’吗?”

第一百章 吴邪的记录——我的长相

我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基本的物理概念当然清楚,只是眼下黎簇突然提了它,我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或者说,他下一步想要对我做什么。

黎簇身上有一种可以说是“自信”的东西,不同于以前我刚刚接触他的时候那种少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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