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他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又道:“小儿性子顽劣,不服管教,时常背着我等惹是生非。下官一听昨日他们不知死活,动手伤了贾家公子,马上联系几位同僚,特来代子致歉。”

涂蕴之侧目凝视鱼儿,“伤到哪儿了?”

鱼儿抬头快速瞄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解释说:“是环儿被人欺负了。”

“本王从不知,赔罪需要带如此之多的护卫?”涂蕴之依然没有放过他们。

“王、王爷刚返京可能不知,京中近段时日不甚安妥,下官素来是个胆小如鼠的,怕让贼人伤到,这不才带的护卫多了些。”左侍郎手心淌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喉咙已经干涩到发疼了。

“原来如此。”

涂蕴之拂开一片向着自己的脸庞飘来的飞雪,似是不经意般问道:“几位可是已经致歉完了?”

话音甫一落下,几人便争着抢着和鱼儿道歉。

“小儿顽劣,冒犯之处贾公子还请见谅,来日周某必然严加管教。”

“小儿多有得罪,在下代犬子向贾公子赔罪了。”

“今次来的匆忙,未来得及备上厚礼,明日必定遣下人送到府上。”

……

他们刺刺不休地说着,要不是涂蕴之就站在鱼儿附近,估计都要围过去摇尾献媚了。

好半晌,鱼儿终于寻到了开口的间隙。“受伤的是环儿,你们该去和他说,原不原谅也要看他。”

“贾公子说的是,我等明日便携那逆子去和环公子负荆请罪。”

鱼儿的心神大部分都落在了涂蕴之身上,听过了,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几人诚惶诚恐地看向涂蕴之,后者小幅度点了点头,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拱手告辞。

霎时间,堵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作鸟兽散去。

贾母和荣国府下人们,目送他们以狼狈的姿态落荒而逃,内心十分的解气。

然而下一刻,视线重新转回涂蕴之身上,贾母的心情就美妙不起来。

不为其他,只为适才已有人点破了涂蕴之乃是定阳王的身份。“定阳王”这三个字,在京城人士心目中,蒙有厚厚的血色,小儿闻之止哭。

思及关于涂蕴之的种种传闻,贾母也不禁悬心吊胆,双目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方才通过观察左侍郎等人的忌惮畏惧之态,老太太已意识到眼前气势不俗的男子,来头定然不简单。

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是传言中杀人如麻、刀口舔血、豺狼成性的定阳王。

从刚刚定阳王出手相助的情形分析,他对玉儿的印象似乎还不错,这一好消息无疑让老太□□心了些。

只不过她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自己的乖孙是怎样和这位活阎王产生了交集的。贾母没胆子问涂蕴之,心里想着等涂蕴之离开了之后,再悄悄地询问鱼儿。

唉,也不知同定阳王相交往来,对玉儿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多丫鬟小厮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鱼儿咬着指尖,左右打量着他们的反应,神情困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一脸惊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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