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令愣了一下,显然是被最亲密的堂兄猜中了最初的心路历程有些无措,但他很快组织了语言反驳道:“好多名将都非武家出身,有的甚至年过不惑才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是以英雄何问出处?!”

晓年见他明明心虚了,却依旧语气强横,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外人会如何议论祖父?”

“我知道,他们会说祖父偏心,祖传的医术都教给伯父和你了,现在甚至逼我弃笔从戎,想建功立业都只能自己出去闯荡。”

类似这样的议论,其实从未断过。

简太医有两子,长子简行端英年早逝,留下一个独子简晓年,六岁以前还是痴傻的。

若是寻常人家,能把这孩子养大就算仁至义尽了,哪里会像简太医一样亲自抚养,百般呵护。

外人不知道简太医执意分家也是出于对小儿子一家的保护,只当他还记挂着有天才之名的长子,连带对痴傻的长孙也如珠如宝,因嫌弃次子资质平平、无力继承其家传之学,所以才让他们离府别居。

简晓年六岁以后突然回了魂,表现得比他父亲还要聪慧几分,旁人皆道简太医慧眼识珠,留下一个天赋过人的孙子,足以传承家学。

现在简晓年去了煜亲王府,似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样子,这时候简晓令从军,让人不多想都难。

“晓令,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考武举?别拿话本上那一套精忠报国的宏图大志来哄我。”

晓年与他两小无猜一起长大,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只是头脑一热,突然着了魔。

简晓令最喜欢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透亮,里面装的满满都是对他的关心。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知道轻易骗不过他,于是回应道:“其实不是突然的……”

简晓令想起小时候,祖父过生辰,家里摆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他们小朋友给长辈拜寿之后就在院子里嬉戏。

那时候兄长晓年还是个“白瓷娃娃”,每到这个时候,为防止他出意外,家里人都不会让他出房门。

小孩子都是听大人说话,但童言无忌起来,却让人闻之揪心:“你哥哥被妖魔食了魂,现在变成了傻子!”

晓令哪里听得这样的话,跟别人家的小孩争辩之后无果,打起架来,最后被父亲责罚,打了手板,还是祖父和母亲求情才救了他。

那时候晓令溜到晓年的屋子里,盯着呆呆坐在床榻上,如瓷娃娃一样漂亮可爱,却对来者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无物的兄长默默发誓,将来斩杀很多妖魔,为他哥哥报仇!

这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心田里,之后发芽生根,就再不由得人来控制……哪怕后来晓年好了,他也没忘记过幼年的执念。

这些话,简晓令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对已经恢复神智的堂兄,也没有提过。

晓年闻言,想起自己刚“清醒”那会儿,挡在他身前跟别人争辩着“晓年好了,他不是傻子”的小少年,心里顿时又甜又酸:“那妖魔可是随便可斩杀的?你这小身板,怕不是它们对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拍拍对方,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弟弟身上早不是小时候那般软绵绵好捏了。

捉住晓年的手,简晓令继续道出自己的心路:“起初是为了这个原因,后来其实也掺杂了别的原因。”

他已经不记得伯伯是如何天赋卓绝了,只听到父亲对兄长的崇敬和旁人无尽的惋惜。

父亲天资再平庸,但至少基础扎实,而且勤能补拙,所以成为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医馆里的大夫,没有堕了简家的名声。

但他对医药毫无天赋,又志不在此,哪怕祖父一直对他们一视同仁,对晓令也是悉心教导,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当晓年已经足以在京中名医义诊的时独当一面,晓令却还是连药材都认不清、炮制药材的方法都记不全,一提及各种脉象,更是头晕眼花。

晓年留在简府那一小块药圃,若不是面积不大,而且有晓年留下的详嘱,恐怕他都照看不来。

“我看不进医书,连爹的勤奋都做不到,到头来旁人依旧会把我的失败归咎于祖父偏心,那我只会更加自责……与其这样,不如随自己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将来我们都各有所成,无论谁提及祖父,都会觉得佩服和羡慕!”

晓年看着对方熠熠生辉的眼眸,突然感叹:他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晓令啊,什么时候已经有这般成熟心态了。

晓年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在煜王府快速地“成长”起来,他也打心底希望简晓令能生活在祖辈和父辈的庇护之下保持天真烂漫,却没想到他也有自己的烦恼,藏了这么久,还藏得这么深。

想到这里,他也看出了晓令孤立无援的现状:“你若下定决心,我无话可说,但我不能左右叔父和叔母的想法,所以,你打算如何说服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喵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小兔子:我才离开几个时辰,归什么归!

大喵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个时辰,起码也有半年了吧。

小兔子:……

第46章 求愿

事实证明,简晓令还是晓年熟悉的那个堂弟,他对说服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把握,而且也没有计划,只能硬扛。

看他破罐子破摔般躺下的晓年:“……”还以为这家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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