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爷子起初有些疑惑不解,不过刘煜亲自去跟他解释了一番,只道是自己要去京中, 但王府总要有位主人看着才妥当。

这种将晓年看得极重、视其与自己平等的态度, 让简老爷子十分受用——他的宝贝孙子, 在别人家里也该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

刘煜说是让晓年看着王府,但实际的意义更像是一种象征:晓年也是王府的主人,另一个主人不在的时候, 自然要留在家中主持事务。

再加上简府与王府之间隔得实在太近, 即便不住在家里, 也没什么打紧,所以简老爷子的疑虑渐消。

不过, 这也意味着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离了家……简遵友既无奈, 也不舍,却还是得让他们离开这温暖但狭小的方寸之地, 到更广阔的地方去。

去岁的时候晓年是在北境过的年, 今年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 虽然刘煜不在, 多少有些遗憾,但晓年从小到大熟悉的那股年味还是在的。

“过了这个年,你们就又长了一岁了,祖父对你们没有多要求, 平安喜乐是最好的。”

简遵友看了看三个孙子,心中宽慰,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年哥儿现在跟他们一起在延年堂,他的芳疗房和延年堂的传统医科结合得极好,以自己的方式站稳了脚跟。

令哥儿来年就要继续参加武举,如无意外的话,以后将在煜亲王的立阳军历练。

槐哥儿虽然还小,但生得聪明乖巧,健康活泼,他现在只要好好地长大,就足够家里的长辈高兴了。

用过年夜饭之后,晓年回王府守岁,他抱着小虎崽一边陪它们玩游戏,一边时不时想想刘煜在京中的情况。

小虎崽已经六岁了,能够恢复成人形的时间也从原来的两个时辰,延长到三个时辰,而且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先祖返魂。

虽然它们的虎形没有太大变化,但晓年听他们已经可以熟练地背诵三百千和诗词时,还是骄傲满满,就跟当初简老爷子听着晓年背诵《内经》和《本草经》一样高兴。

这一年,晓槐常常被他抱到王府来,小家伙跟两个虎哥哥相处得极其融洽。

小家伙现在已经能准确地叫出“乖乖”和“崽崽”这样颇有难度的名字,不过还不能分辨出它们谁是谁。

最早晓年分辨小虎崽,用的最直接的方法是徒手称重量。因为他抓药抓习惯了,对重量差异的敏锐度非常高,一掂量就知道略重的是崽崽,略轻的是乖乖。

后来再去分辨它们,就不用这么麻烦,而是全凭感觉了。

晓年原来听过给双胞胎洗澡的段子,说因为两孩子长得像容易被搞混了,一个总在洗,另一个总不用洗,但晓年却从来没有出过错,捏捏小爪爪就知道是乖乖还是崽崽。

简晓槐显然还不具备这两项技能,所以抱着老大叫“乖乖”、抱着小的那个叫“崽崽”的情况时有发生。

小虎崽自认为当了哥哥就得宠溺弟弟(雾),也不戳穿他,他说是谁就是谁,颇没有原则。

晓年和刘煜商量过,等晓槐过了两岁生辰,就不能让他跟先祖返魂形态的乖乖和崽崽见面了,免得孩子有了记忆,哥哥家的小老虎一直长不大,以后会生出疑惑来,对双方都不好。

因为过年,小虎崽已经有几天没见着过小白胖,看到哥哥请拂冬姐姐缝的小紫貂布偶,就抱在肚子上给晓年看。

晓年摸摸布偶,顺便摸摸它们小肚子上的绒毛:“过完年,等叔叔回来,晓槐就能到府里玩了。”

小家伙一听,眼睛顿时亮起来,在晓年腿上扭了扭,然后突然滚到榻上,齐心合力把散布在罗汉榻上的玩具收拢起来,堆在一起,然后欢快地冲晓年嗷呜、嗷嗷地叫。

“嗯,宝贝真乖,等晓槐来了,咱们就把这些都给他玩。”晓年看着它们,露出笑容来。

——什么时候,他们不用等待,不用对自己的家人隐瞒,该多好……

……

于此同时,在天京的皇宫中,刘煜正得跟并非他心目中真正家人的一群人,看着热热闹闹、实则空洞乏味的表演。

想他的小大夫,却暂时见不到,煜亲王心里不痛快,面上自然显得更加冷峻了。

他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模样,别说几个年轻的皇族子弟了,就是平辈的玦亲王世子刘灿和去岁受封的烽郡王,都只是跟他寥寥打了招呼,就再无话可说。

煜亲王退回了封地,不娶亲,也没有子嗣,虽然依然是众人防备的对象,但至少明面上没有得罪的必要。

说句现实的话,若煜亲王有心夺位,那还有何人能与之争锋。

倒是刘炘对自己这个皇弟表示出了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关怀,和太后一起,似要一次把几个月对煜亲王的思念都表现出来才好。

又是好几个月不见,刘煜发现冀州皇帝的状态有些奇怪——看着还算精神,眼中却又藏着深深疲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刘煜只能想到他这几个月怕是又做了什么,比如,用曾经拿来对付煜亲王和徐太后的办法,去对付更多的人,才终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刘煜虽然不喜对方,但还不至于为了让小崽子能顺利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而咒刘炘早死。

只不过,他不能猜到,有多少人现在正盼着陛下确定一个继承人,然后就快点功成身退。

早在宫宴之前,冀州皇帝就把煜亲王单独叫到宫中,很是仔细地询问了他这几个月在封地立阳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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