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滚烫的年轻人死死扒住他不放手,就因为他有最天然的凉气,皮肤也是冰冰凉凉的。

埃迪把罗曼从简陋极了的浴室里捞出来的时候,一摸就觉得烫手,要不是看罗曼意识还清醒,他都要觉得这个仿佛浑身都在冒烟儿的傻孩子是被热水给烫熟了。

因此,埃迪没有多想,直接用冰降温爬把脆弱的人类冻生病,那就用目前来说最安全也最简单的方法了。

反正都是男人,他也不会嫌弃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顶多就是觉得黏黏糊糊地挨着个巨大热源很不舒服。但这点小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结果反而是耶底底亚害羞,在这儿不好意思。

埃迪有些想笑,但顾及罗曼的面子,到底没有真笑出来。

只不过,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让可怜的耶底底亚在他面前别这么害羞,他的耶底底亚还是把脸遮了大半,但却让闷闷的声音漏了出来:

“可是……你怕热啊。”

埃迪微怔。

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所以,还是能够看得清,罗曼是真的热,热得汗水都将压在投下的头发打湿,脸上也颇为粘稠。

之前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大概就是想着他怕热,所以不想把汗水弄到他身上,也不想把炎热传递到本来清清凉凉的他这里来。

“……傻。”

他这么说,同时撑起了一点身子。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因为伸出来的左手胳膊还压在罗曼的脑袋下面,到底不怎么方便。可是,即使是这一点极小的动静,罗曼也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并且陷入紧张。

黑暗遮挡不了埃迪的视线,所以,他也就十分轻易地看见了,罗曼露在外面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发下的小半张脸也避免不了被汗水浸泡的命运。

只留出来那一双被暗色涂抹的眼睛。

这双眼里总会出现埃迪本来不会出现的犹豫和落寞,这时候大抵也不例外。甚至还可能被他觉得有所遮拦,让更多的情丝不小心地渗透出来。

“就你这点温度,能热到哪里去呢。”

埃迪说着,先用之前眼疾手快帮罗曼挡了一下的右手把挡住他大半张脸的被套往下压,卡在了颚下,露出来的果然是一张汗水密布的脸。

在这之后,他俯身。

先落下的是顺势从他耳边滑过的些许长发,仿佛也带着他才会有的冷冽,摩擦走了罗曼鼻尖上的汗珠。随后,埃迪自己也低下了头。

嘴唇不乏冰凉,但却又让人觉得如此温暖柔软。

虽然不算是直接亲吻在湿漉漉的额头,中间还隔着汗湿得一塌糊涂的刘海,但仅仅这一个举动,就足以化解某个人堆积已久的焦虑之心。

“睡吧。”

埃迪说。从语气重,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真的让先还在磨蹭犹豫不安的他安定了下来。

男人重新躺下,却由此跟罗曼挨得更近,可以让他心中的傻孩子把湿透的头靠在他胸前,连带着把轻薄的衬衣也落下水渍。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亦或者是两者的交界。

他真的安稳地睡下了。

今日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其中还包括了可以断然认定将会改变他命运的重要之事……但在这之前从未踏足过的偏僻小村庄里,躺在这张还是格外拥挤的陌生的床上,总是改不掉的未雨绸缪的习惯,也暂时没有再出现。

半睡半醒时,罗曼仿佛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胸腔中颤鸣着发出。

——你还在害怕什么,耶底底亚。

他在害怕什么。

本以为的“最大的阻碍”都已经不复存在的现在,他在害怕什么

暂时还寻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罗曼睡着了。

许久没有享受过的安稳的睡眠,情不自禁地将他带往了过去。

在帕帕拉生活的过去,和埃利克、安塔西亚相处的过去,机械的生命中唯一出现了光与温度的过去,期盼的过去,绝望的过去,痛苦的过去,以及——

快乐的。

甚至能够称得上幸福的过去。

以往,后者只能被前者的阴翳深深覆盖。即使能够在回想起来时带来一丝慰藉,但那实在是太过于微弱,如杯水车薪,根本无法与将快要支离破碎的心填满的灰暗相提并论。

而如今。

“光”的那部分似乎在悄无声息中扩大了。

虽然还没有能力与仿若无尽的黑暗互相抗衡,但是,总比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曾经……

……

天亮了。

在这座山村里,天亮的象征并不只是揭开夜幕后的大放光明,而是——凌晨四五点钟就抢先响彻天际的鸡鸣。

村口叫完了村尾叫。

村尾叫完了村子里也跟着一起叫。

此起彼伏,连绵不断,这就是最纯天然的闹钟,还免费健康不要钱。

“嗯……”

“是啊,真的太感谢了……但是你们能不能每天都堵在我们门口使劲儿地叫啊!”

乡村生活在无数文学作品亦或是艺术作品中,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题材,其中不乏象征着安宁和朴实。

罗曼还是所罗门的时候,对乡下就不算陌生。

跟他这个所罗门王是否体恤民生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帕帕拉除了有个国的名头,其实是就等同于一个大型小乡村,居民们基本上都是需要在田里耕种的农人。他自己都亲历亲劳地耕种过,对这里的环境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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