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几乎要被他的目光刺伤,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道:“客人自重。”

宁采臣顿时感觉到自己的鲁莽,他知道自己的命定姻缘就在眼前,可别人不知道,若是因为这个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免就要给自己的情路增添坎坷。

宁采臣作揖,一揖到底,这等大礼,多是用来敬奉师长的,但宁采臣梦里活过一场,对虚礼并不如何看中。况且在他眼里,对着自己的未来夫人行礼,算什么丑事。

“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勿怪。在下宁采臣,只是初闻姑娘芳名,有些喜不自禁,还请姑娘不要责怪。在下鲁莽。”

他语无伦次的道歉,有些慌张,有些可爱。

小倩见多了男人,来香行的男人,不管是冲着美色还是货物,都流露出许多的杂念来。

像宁采臣这般的,既有些不要脸,却又有些可爱。至少比那些色眯眯的男人要讨喜得多。

小倩微微压下心头的不适,道:“你……你起来。”

宁采臣抬头,再看小倩,眼里有些光芒闪动。小倩看着他的样子,生得皮相好,关键是气息纯净,没有恶念,只是些许爱慕。

爱慕是构不成恶念的,爱慕一朵花、一条鱼、一个人,都不会是恶念。恶念是贪婪、占有、妒忌,这是经常伴随着爱慕萌生的负面情绪。

但爱慕本身并不会给人带来困扰。

人若是赏花,只是看着,不动些把花折下来的心思,对花并没有什么危害。

小倩敏锐的感觉到宁采臣的心思,这是鬼神天生的敏感——有些轻狂的正人君子——小倩心想。

人人都乐意和正人君子交往——如果他真的是个君子,而不是卫道士。也真是巧了,却偏偏让小倩碰上。

小倩别过脸,脸上有些发烧。纯真的感情,自然会引起纯真的反应。逢场作戏,就只有逢场作戏相待。

“客人还是继续选香吧,客人的表妹年纪尚小,香不宜厚重,这几款可以试试。女孩子爱美,本店也有胭脂水粉,花露香胰。”

宁采臣应了一声,便真真切切的清醒了过来,去闻了闻香气,便说:“这个闻起来,有些温软,像是春风。”

小倩低低地笑了笑,把瓷瓶转过来,只见瓷瓶上写着“春风”,道:“客人的鼻子倒是不错。”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也笑了起来。

小倩给宁采臣选好了礼物,眼见着就要打包,宁采臣道:“小倩姑娘,你在这香行里做事吗?”

小倩也不避讳他的套近乎,道:“是啊,香行是我家主人的产业,我们这些人,都是帮他打点生意的。”

宁采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倩,道:“小倩姑娘,我明日再来看你。”

小倩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好啊。”

宁采臣看出来她的敷衍,却并不着恼,道:“我明日一定会来的。”

小桑把油纸包塞到宁采臣手里,道:“够了啊,你这书生,我家姐姐未曾婚配,你可不要随意败坏她的名声。”

小桑的手有些凉,宁采臣接过油纸包时有意无意的轻轻触碰,就感觉到了这股凉意。

并不像是活人。

宁采臣心中有数,咧开嘴,道:“明日给姑娘带些礼物。”

宁采臣回首看了这间兰若香行,浩然正气在胸中涌动,眼前一亮,只见香行中一片清幽之气,遍布着数十道灵光。

不由得讶异,虽然是鬼,却近乎于神了。兰若香行和兰若寺,只此一家,别无其他。这香行里的虽然是鬼,却已经渐渐脱离的鬼怪的范畴。

这些变化,必然还是来自于兰若王了。那位本应该是个“姥姥”,却如今成了槐神的存在,不知又是个什么模样呢?

黑山山神庙和槐神是同时出现的,山神庙后面种植着古老的槐树,参天而起,仿佛有神。

这位槐神,如今俯瞰着大地,穿着淡薄的衣服,赤足踩踏在冰雪中。

山高雪冷,冷冽的山风吹动他的头发,淡薄的衣衫下,他仿佛要随风而去一般。

登高望远,自然不是为了看冬天里的凋敝景色,而是循着风,去感受天地的秘语。

天机有时候秘不可宣,所以天机不可泄露,但有时候天机是如此的直白易懂,浅显到以至于一个地仙,就能捕捉到。

这会是一个温暖的冬季,不会有很大的风雪和霜冻,温暖得有些反常。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暖冬常见,但是槐序走到这里听风,自然就代表着这不仅仅是一件小事。

天机首先起源于天地,槐序同天地的联系,比人要紧密。

这本应该是一个寒冬。

这是刻在树木的年轮上的秘密,或者说,是天地的预示。因为冬天的气温,并不是由冬天决定。早在春天,或者去年的春天,或者十年之前的春天,甚至是百年之前的春天,就有细微的预兆,昭示着寒冬的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一条江河的分支,从一开始细微的分岔,越走越远。最后把寒冬的契约敲定。

然而被人篡改了。

这场严寒被推移了,推移到了以后。

有人施法,并且是规模弘大的法术,在天地的轨迹里加入外力,使寒冬变成了暖冬,并且将严寒推移到了以后。

作为一棵树,槐序感觉到这些,毫不奇怪。

这并非没有先例,再久远一些,千年,或者更久之前。当人感应到天机,知道严寒将会到来,而严寒会带来死亡。如果预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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