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沈奚靖心里十分诧异,穆琛这样大费周章,不可能是为了给柳华然做衣裳,穆琛不是那种喜欢用物利诱他人的人,并且柳华然也不能为了一件衣服就改变初衷。
穆琛扭头对沈奚靖道:“奚靖,站起来,让宋老先生给你量量尺寸。”
这回,不光沈奚靖诧异,连宋柏江祖孙三个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穆琛寥寥几句话,他们便已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沈奚靖有些忐忑,他道:“皇上,这……”
穆琛笑笑,又说:“明年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你穿这衣裳,一定好看。”
沈奚靖没有说话,因为他正在跟穆琛对视,穆琛眼睛紧紧看着他,沈奚靖能从他眼里,看到绝不更改的坚定。
这一刻,沈奚靖几乎都想要跟他拥抱在一起。
原来穆琛说过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真的。
他甚至在更早之前,已经做了这个打算。
沈奚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那里早就破土而出的幼苗此刻已经长成漂亮的花骨朵,并且含苞待放。
因为穆琛这一句话,沈奚靖心里的花,业已绽放。
这一瞬间,沈奚靖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穆琛,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代替他,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穆琛已经成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沈奚靖有些激动,不是为了穆琛要给他帝君这个位置,而是因为穆琛每一步都在为他打算,他对他的好,几乎令他想要感谢上苍。
穆琛见沈奚靖坐着没有动,便知道他心里一定十分混乱。
便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畔低声道:“如何?奚靖,穿着这一身独一无二的衣裳,做朕的帝君吧。”
沈奚靖抬头看他,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交叠在一起,仿佛散出最甜美的波纹。
“好,”沈奚靖低声回他,站起身对宋柏江笑道,“宋老爷子,衣裳做大些,明年说不定我就长高了。”
宋柏江祖孙三个还是呆愣愣的傻站在屋里,直到沈奚靖开口,宋柏江才回过神来,对沈奚靖的态度简直恭敬到极点:“侍……君,君上,请站好。”
帮沈奚靖量身的是宋柏江的儿子,趁着这个机会,宋柏江问穆琛:“皇上,礼服上绣什么图样?”
穆琛想了想,道:“用九龙盘云吧。”
宋柏江听了又是一愣,九龙盘云是帝君登位大典上必须穿的图样,与当日皇帝穿的九龙绕日是相对的,但花纹稍稍简单一点,大梁的历代帝君都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被束上君冠,穆琛既然这么说,那么就表明,穆琛大费周章要的这身衣服,是专门给沈奚靖登位大典穿。
穆琛要用这世间仅有的一套黑色淮安缎彩绣九龙盘云大礼服,送沈奚靖坐到帝君的宝座。
无论是哪一点,都能显现出他对沈奚靖的心思。
宋柏江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是老人精了,自然马上便明白皇帝心思,便说:“皇上放心,这套衣服草民儿婿一定尽力而为,加上他,草民家里便只会有四个人知道。”
穆琛点点头,笑道:“宋家这么多年皇商招牌,手艺出众,定然能传承下去。”
宋柏江心头一紧,赶紧道:“承蒙皇上厚爱,草民自当尽力。”
这件大礼服即使宋家一分钱不要也不亏,不仅顺了皇上的意,又给未来帝君一个好印象,绝对稳赚不赔,宋柏江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态度越发小心。
没多时沈奚靖那边就量完了尺寸,穆琛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便拉着沈奚靖上了马车,打算去找淮安最著名的酒楼吃顿饭。
这会儿临近正午,天气炎热,沈奚靖索性掀起纱帘,凑在窗口吹风,马车出了宋家,往左拐向锦瑟巷,就在马儿快速奔跑起来的前一刻,沈奚靖从车窗清晰地看到另一辆马车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那一瞬间,他看到另一辆马车里坐了一个二十许的年轻人,那人面容斯文俊秀,隐隐透着熟悉感。
沈奚靖怎么想,都没有想起他长得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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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他们坐在天香楼里等待小二上菜,沈奚靖还沉浸在思绪里。
他可以肯定,这个人他最近是从未见过的,但他眉眼又那么熟悉,沈奚靖总觉得与他认识了很久。
沈奚靖喝着银叶茶,扭头问站在穆琛身后的曹易泽:“曹统领,宋家对面的那户人家姓什么?”
曹易泽一呆,马上便道:“回主子话,那是褚家。”
这淮安城里,只有一户姓褚的人家住得起宋家对面那套大宅,曹易泽这样一说,沈奚靖就明白了。
穆琛见沈奚靖仍然皱着眉头,便问:“怎么?”
沈奚靖犹豫片刻,道:“刚咱们从宋家出来,我看到对面人家出来的马车里有个人非常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穆琛道:“好了,跑了一上午,你饿不饿,快些吃饭吧,带会儿回客栈问问那老板,这淮安的事,他可熟悉得很。”
沈奚靖点头,与穆琛认真吃起饭来。
吃过饭,他们便步行回了客栈,穆琛见沈奚靖已经有些累了,便拉他进屋休息,正说话的功夫,就听外面有人来报:“主子,上虞来信。”
这几个字沈奚靖听的清清楚楚,他眼睛一亮,不用穆琛答话,站起身就想冲出去,穆琛赶紧拉住他,起身到门口接过信,又坐回床边。
他一边拆着信,一边拿余光扫沈奚靖,知道他这会儿正全神贯注盯着他看,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