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束缚。

明楼说:“抱歉,当时太用力了些。”

他执起他的脚,在那圈红痕上轻轻一吻。

明诚忽然觉得脸上一热。

很奇怪,虽然有那样复杂的经历,虽然更过的事也做过,但就是自然而然地、生起了这样的反应。

他能分辨明楼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明楼说的是假的,他会体谅。

如果明楼说的是真的,他会感念。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戳进他心里。

他没想到明楼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而这句话是真的。

至少,这一句是真的。

明楼当然立刻捕捉到了。

总是看不到真实表情的脸上,非常生动的神情。

原来,他也会脸红。

在明楼心里,有什么地方,轻轻地一沉。

剧院被警察围住,汪曼春也带着她的人忙了一夜,抓走了七八个人,但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收获。

明楼立刻获知了这件事情,他在76号里埋了内线。

龙山克政是挂在军统暗杀名单上的。他做了情报功课,发布了命令,让行动队员在第二天用餐时执行任务。

只是,有人比他们还早了一步。

军统没做这事,那么下手的人就只可能是中统或者中共。奉行狡兔三窟的中共在上海实行的是双线机制,另一条线的行动不归他管。

发过密文之后,他确定了答案:是中共另一条线的手笔。

那么明诚的身份就已经很清楚。

明诚昨天晚上不可能出手,由此就排除了中共的身份。他应该份属中统。

可以利用,可以合作,但不能多么信任。

这样想的时候,是有一丝怅然的。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看到的明诚的样子。

面上轻染薄红,非常、非常的好看。

有那么短短一瞬,他忘记了他那些黑暗的手段,而只觉得,他十分可爱。

然而,人是得回归现实的。

明诚在个人办公室里做着事,下午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磁性的男音于电流声中响起:“我是高木。”

明诚心中一震,但语声丝毫不乱。

十分钟之后,他已经坐在左岸茶座的雅座上。

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亮一张深刻俊逸的面孔。

高木寅次郎,曾经的上海特高课一课课长。

阳光和煦,但明诚心里却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昨晚刚杀了龙山克政,今天高木就飞回上海,还找他叙话。

他是否已经被人怀疑?

不管事态如何,不能轻乱阵脚。他含笑开口:“怎么突然回上海?”

高木表情慎重:“来看一个故人。”

由这神情推断,不像是针对自己,明诚想。

高木是一个异常深沉的人,脸上很少会有多余的表情。明诚一般都只能从他眼睛去推断他的想法。

他眼睛深处的那种怀念、怅惘、还有愤怒,像是对着老友的。

明诚想一想,说:“您是来看龙山先生?”

龙山克政被暗杀,已经配着照片上了今天的报纸,不是什么秘密。

情报中提到,龙山克政毕业于帝国大学。而他记得高木也是毕业于这所学校。

这是种策略,他越不避讳地去提龙山克政,越是能显得自己没有嫌疑。

因为心虚的人不敢轻提这个名字。

高木并不意外明诚能猜到,从以前开始,他就总能闻一知十,是个聪明人。

这是他常愿意跟他谈话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说:“我和龙山,从大学毕业后,有很久没见了。”

明诚静静听着,他知道对方此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的对象。

“所以,突然听到他这样的消息,我吃了一惊。”

“单看外表,你们没什么相通之处。”

“是吗?不少人都这么说。不过,他应该算是人不可貌相那种,我的小提琴就是读书时跟他一起学的。”

“那么,谁拉得更好一点?”

“你觉得,是谁?”

“这我猜不出来。尽管私心里,我会更偏向您一点。”

“他更好一些。那时候,他还常说我音色不准,希望我早点换把琴,免得荼毒他耳朵。”

于高木口中,那个龙山克政亦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惜,那样的政治取向,决定了他只能是中国人的敌人。

“他第一次来中国,就出了这样的事。细想来也不算多么意外。一直以来,这片土地上的暗杀就没停过。说不定,有一天,我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这里。”

明诚想,那是因为你们不该来到这个国家。

但明面上,他说着:“我相信,能为难到您的人不多。”

高木摇摇头:“危险常常潜伏于微细之中。不过,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全然消失。”高木看向明诚:“因为,还有你。我的一部分,活在你身上。”

明诚只觉一股深深寒意由心底生起。

“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

高木没有详细解释,但明诚已能猜想出大致情况。他动脊柱手术的时候需要输血,那时候,应该适逢医院血库正好用光了备用血型,所以高木给他输了血。

揣想出事情形貌后,难以抑制的恶心生起,他用极大的意志克制住了自己,做出感激样子,呐呐道:“我不知道……”

高木看着他,慢慢道:“不用感激我,那时我也只是无意为之,无心插柳罢了。”

特高课的任务,第一项,监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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