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什么呀?”
温言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把他往床上拉。
段末使劲吞了下口水,心道:这么快的吗?这时代变了难道感情发展方式也开放了这么多吗?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吧?
先上车再补票吗?
紧张地坐在温言的床铺边,段末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地瞟着温言,清了清嗓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温言无语地看着他:“我是让你在我这儿再睡会儿,你那黑眼圈看得你不觉得困我都困了。这里窗帘厚,拉拢就暗了。”
段末觉得自己脑袋都快冒烟儿了,巨大的羞耻感就要将他整个人都燃了起来,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后就再也不出来。
于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选择迅速窜进温言的被窝里,被子将整个脑袋全部捂住,自暴自弃地伪装成为一只鸵鸟。
“好了我睡啦!”
听着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看着面前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人,温言愉快地笑出了声,走到窗边将厚重的深蓝色窗帘拉拢,顿时隔绝了窗外的炽烈阳光,一丝也没有透进来,房间变得昏暗寂静。
段末的听觉在这一刻无比集中,他听到窗帘的梭拉声,听到温言走过来的脚步声,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狂跳声,像有节奏的鼓点,不停地敲击着,就快要窒息了。
幸好温言似乎能明白他现在的感受,也不再多逗他。
“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放心睡吧。”
段末的耳边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房间又重回寂静。
微微吐出一口气,段末慢慢地把脑袋伸出来,房间里此刻空无一人,窗帘是很厚重的材质,拉上后屋内果然如温言说的一样昏暗无光。明明只有自己,但段末还是像做贼一样地偷偷打量着这个房间,带着五分兴奋,五分好奇。
房间的设计和布置都很简单,色调以深色为主,看起来有些压抑,靠墙的一面书架上放了许多的书,跟宇宙、星系什么有关的占了很大比列,有一些已经很旧了,看得出来是末世前就在看的。小沙发上随意地搭着一件铁灰色衬衫,抱枕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床头柜上还放着半杯水和两颗果味儿的糖。
所有的一切细小的发现都让段末脸红心跳,而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温言的床上,盖着他睡过的被子,枕着他枕过的枕头,这样的认知让他的所有细胞都活跃了起来,脑中的所有神经像钢丝一样绷得紧紧的,刺激得无法呼吸。
鼻尖萦绕着一股水果牛奶的甜香,像兴奋剂一样燃爆了他的整个身体,躁动不安,沉沉地将脸埋进枕头里,他就像个病人汲取氧气一样贪婪地掠夺着这些味道。
感受到自己完全无法入睡的精神和难以言喻的羞耻行为,他在内心无奈地苦笑着:完蛋了,这是真的陷进去了啊!
但奇妙的是,也许他刚才神经过于紧绷,这一下子放松下来,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其实他没有说过,经历了赵书阳的那次事件之后,每天晚上他都睡得不□□稳,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或许内心深处是在意的,这又是一个他心里的结,虽然他知道‘结’多了迟早会把他压垮,自己得学会将它们一个个解开,但这样的事情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只能慢慢来,而在这期间所受到的折磨,他也只能慢慢承受着。
他曾经以为他只能一个人去承受这些、化解这些,在这一点上,没有人能够帮到他,但现在看来,情况或许能有所不同?这是他沉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昏昏沉沉的梦像一个个气泡,在他的脑袋里上起下浮,他从一个梦又跳入另一个梦,仿佛过了千年的时光。
“起床啦。”一个轻柔干净的声音在气泡外响起,像是装在玻璃瓶子里的声音,很近,又隔着一层距离。
段末缓缓睁开眼,温言的脸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范围。他压在薄被的上边,枕在并排的另一个枕头上侧躺着正对他,两人隔着一层软被的距离,两张脸挨的非常近,几乎是鼻尖碰到鼻尖的程度了。
段末不知是没睡醒还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就着侧躺的这个姿势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其实这样的距离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具体的,唯一的感觉就是那双眼睛真的太漂亮了,像是整个宇宙的光辉都糅杂装进了这一双眼眸之中,引人沉溺。
这时候,温言慢慢地侧过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段末的脸上,微弱,但却像是一阵飓风,吹散了他所有的伪装与外壳,露出层层柔软的真实内里,沉静地、磊落地展示在了温言面前,他觉得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陷在软被之间,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内心却如火山喷发一样汹涌炽烈。
那是一个像羽毛一般的吻,带着些许牛奶的香甜与丝滑,没有过多的深入,只是轻轻的触碰,引着一点微弱的电流,带起几抹零星的火花,却在内心的无垠草原上以摧枯拉朽之势不断蔓延,星火燎原,平生可见。
段末觉得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里,他听到了蝉鸣,漫山的花海望不到尽头,有清泉从山头温柔地流下,天很蓝云很白,而他很开心。一个个彩色的泡泡漂浮在空中,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现出五彩的颜色,像挂在天边的彩虹。
而温言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嘴角轻轻上扬着,眼神像云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