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请战
谢景安问完,二人并未立即回话,而是接过文书传看一番又沉吟片刻,才拱手道:“启禀殿下,微臣以为,这是宋将军担忧颌曷调虎离山,这才只提粮草,不提派兵驰援。”
夏知州也附和道:“微臣也是这般认为,毕竟平州有驻兵四万,是百战之师,又有宋将军这等良将,即使颌曷果真派了六万精兵南下,凭宋将军的本事,也足可将颌曷拦在平州外让他们不得越雷池一步,微臣以为,当下之急是尽快派出人手押运粮草,宋将军能发八百里加急,定是平州已无存粮,不然以宋将军的秉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檀州求援的。”
夏知州做檀州知州十数年,又是边疆三重镇之一,以往也没少与宋良打交道,整个檀州除了出自宋良麾下的赵有山,也就他熟知宋良的本性。
如今他能说出这话,可见平州的确是危急,谢景安自然不会怀疑,当机立断道:“既如此,那便传本王命令,即刻点齐人手押运粮草前往平州,再传令与蓟州,让蓟州仓曹也备好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话音落下,两人当即领命前去准备,谢景安也不闲着,吩咐崔同让扈从立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快马加鞭赶往平州。
临时行宫鸡飞狗跳,回到花厅坐下的谢景安也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毕竟这不是电视电影,而是实打实的战争,虽说听起来这宋良将军牛逼无比,但也难保不会马失前蹄,他这可才理顺了一团乱麻打算大展拳脚,别他满腔热血,倒头来壮志未酬。
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着实紧张了一会儿,直到崔同进来禀报赵有山求见,谢景安才回了神,渐渐平静下来。
赵有山还是那副粗莽风风火火的的样子,大约觉得谢景安不像传说中那么混不吝,焦急之下礼行的十分敷衍,匆匆一拜不待谢景安说免礼就自己起了身,粗声粗气的道:“启禀殿下,末将听闻平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可是颌曷那狗娘养的南下了?”说着单膝跪下去,梗着脖子大声道:“末将请求出战,殿下放心,末将与那狗日的颌曷没有打过一百次也打过八十次,最是熟悉他们那套,只要殿下派末将领兵驰援,定能与宋将军里外夹击,叫那颌曷有去无回。”
赵有山一番话说的慷锵有力,一脸狂热,好像只要谢景安命令一下,就立即带兵奔袭千里,将颌曷杀的落花流水。
光是看赵有山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和满脸凶煞之气,谢景安是相信他的本事的,如果这是在哪个游戏里,谢景安就冲这胜利之后的巨大利益,谢景安就二话不说同意了。
可这到底不是游戏,也不是,哪怕有百分之八十成功的可能,谢景安也不敢赌,毕竟檀蓟平三州之后就一马平川,再无天险,若是因他贪功冒进丢了其中一城,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谢景安连考虑都没考虑,果断的摇了摇头。
第17章 失职之罪
赵有山看谢景安不同意,立时就着急起来,张嘴就要劝说,谢景安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粮草,却半句不提派兵驰援,你以为是何故?”
赵有山从军多年,是个直来直去的粗莽汉子,最不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会儿也没从谢景安低沉的语气中察觉出什么不妥,脑子一热,当下就喊道:“还能是何故,自然是宋将军面皮薄,怕丢了面子,不好在文书中说起派兵求援,假借粮草一事暗示我等。”
赵有山越说越觉得自己推测的就是真相,焦急的恨不得当下就出发,催促道:“殿下,末将出自宋将军麾下,对这位昔日上官末将最是熟悉,若不是平州当真危急,宋将军定不会这般做法,殿下莫要犹豫了,派末将领兵驰援吧。”
说着又重重的将另外一条支着的腿也跪下来,脑袋一低就要叩头。
大周朝不兴这种大礼,若是平时谢景安定然满身不自在的将人扶起来,可这次谢景安却没这样做。
他倒不是被赵有山惹恼了,而是看着这个肌肉虬结的七尺大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疼,他前两日还觉得比起刘主薄,还是赵有山这种武将更合自己胃口,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想想方才刘主薄和夏知州说的话,再对比一下眼前的赵将军,谢景安深深的觉得,还是跟聪明人说话更舒心些。
心里头对赵有山有些无奈,但谢景安面上却没呈现出来,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语气带了些薄怒,斥道:“糊涂,枉你出自宋将军麾下,却还不如夏知州更了解你这位昔日上官几分,你瞧瞧你都说的什么话,什么面皮薄,好面子,你这是在暗示本王宋将军好大喜功?为了区区面子置一州数万百姓于不顾?”
直到谢景安此刻发作脾气,赵有山才后知后觉的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吓得一头冷汗,一连叩了好几个头,才赌咒发誓的道:“殿下圣明,末将只是心忧平州,未有此意,那些说宋将军的话也是末将一时急昏了头,浑说的,宋将军骁勇善战,一向一心为民,不是那等奸恶之人,还请殿下明鉴。”
谢景安自然知晓他不是故意说那番话的,只是他太口无遮拦,想敲打他一番,这才将话故意说的重了些,如今见他知晓了自己的错误,也就没有再捏着不放,只是生怕他毛病再犯,态度没有缓和,依旧冷冰冰的道:“正是本王知你是心忧平州,这才口无遮拦,不然依你方才那一番胡言乱语,即便是本王治了你的罪,御史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