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的宅书屋,却独出了双城这样举止放荡的公子哥,也委实造化弄人。
叶祯眸色渐深,想着今后无论如何好生管教着双城才是。于是单手将双城从地上捞起,顺势按趴在桌上。
双城早已经疼的没有力气挣扎了,上半身被禁锢着,如同板上鱼肉,可刀俎却偏生是嫡亲的兄长叶祯。
身后瞬间一疼,双城眼里的泪又胡乱蹦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在桌上积了一小滩水滞。他真的没力气挣扎了,便好生受着,只盼这顿打,能早点过去。一路舟车劳顿,回来又受了磋磨,他真的有些困乏了。
叶祯下手又狠又快,丝毫不给双城喘息的功夫,一连十多记,硬是把双城打的嗷嗷哭嚎。
双城疼的脸色越发白,好半晌儿才感觉背上一轻,他腿脚无力,身子顺着桌上缓缓的坠下来。
立马就有一只胳膊,将他紧紧揽住。
双城一抖,又落了几滴泪,咬了咬唇,小声道,“哥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叶祯叹了口气,随意将戒尺放在桌案上,伸手轻触了触双城的额头,入手湿漉漉的一片,还微微有些发热。余光一扫,见双城眯着眼睛,一副很困倦的模样。
叶祯抱着双城的手紧了一分,只道,“别睡,处理好伤再睡。”
双城觉得烦躁,心道,我这一身的伤,也都是你打出来的,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整一套兄慈的戏码。
身子忽然一轻,双城就被叶祯抱了起来,双城脸上也不知是泪是汗,将额发沾成黏糊糊的一团,他也无心顾及自己的形象体不体面,他只想睡了。
☆、胭脂俗粉
待双城醒时,天色已晚,屋里虽点了蜡烛,但不过些许荧光,不值一提。
双城整个人趴在床上,手很疼,身后也疼,像条咸鱼一样久久的窝在床上不动。他以为屋内没人,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低声哼哼,眼眶红了又红,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双城。”
叶祯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走至柜前,将几排蜡烛点了起来,屋内一下子灯火通明,双城一时间没适应,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碰到伤处又抽了口冷气。
双城见叶祯坐了过来,原本不想理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抿了抿唇,低唤了声,“哥”,就将脸埋在了被褥中,只留下毛茸茸的一头墨发。
叶祯见状,微微凝眉,眼里情绪莫名,见双城额间又冒出一层细汗,打湿了额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侧,更显得五官清秀朗俊,隐隐又透着几分稚气。
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双城的额头,却惊觉他瑟缩了一下,一时心中又多了几分心疼和感概。他原本并不想让双城痛楚如斯,可想了想,也并不需要解释什么,让双城记得这次教训总归是好的。
这时正巧有下人进来,“大人,需要用饭吗?”
叶祯轻点了头,“送些清淡的吃食过来。”而后又偏过头来,在双城耳边低语,“双城,醒了就吃些东西吧。”
闻言,双城在被褥里蠕动两下,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因着手疼,起身也很吃力。
叶祯眉头一皱,很快又松开,忍不住伸手将他揽在怀里,又唤来下人,这才将双城安置在贵妃椅上。
双城低着头不吭声,待下人将饭菜送过来时,才稍微抬起头来,就见叶祯递过来一碗白粥,“饿了吧,先用些粥,为兄不知道你的口味,你若喜欢吃什么,只管去告诉管家。”
长如羽翼的睫毛轻颤,双城忍不住又低下头去,他见过了叶祯的疾言厉色,反而有些不习惯他脸色温和。从前年幼时,叶祯抱过他,哄过他,也曾带他出去放过风筝,骑过小马。那些儿时的欢声笑语至今还在耳边萦绕。
于是双城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抬头小声道,“我手疼,你喂我。”
叶祯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嘴里说着,“这么大了,还需要人喂?”可却拿过来勺子,喂到了双城嘴边。
双城含了一口白粥,闻声舔了舔唇,“那我都这么大了,哥哥怎么还打我?如今喂口饭都不行了么?”
叶祯不禁莞尔,“你若是乖巧懂事,为兄自然不会再打你。”
双城深觉这事有点悬,不免又烦闷,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啊呜一大口,顿觉这白粥香清甜。
很快一碗白粥就下肚,趁着叶祯去盛饭的间隙,双城不由撇了撇嘴道,“哥,你手太黑,双城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啊,日后叶家的家产迟早要分给双城的,待日后双城自立门户,看你还怎么打我。”
叶祯却道,“我是你长兄,你再大都是我的弟弟,你若是不想挨打,日后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你初来京城,什么都不熟悉。等过段时间,再送你进学堂读书。”
“哥……我不想去学堂读书……”
“怎么,双城是想让为兄亲自教你?”
“不不不,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
叶祯乃当今内阁首辅,每日需要他接管的事情数不甚数。先前去了趟滨州,眼下甫一入京,便先去内阁述职。他年轻有为,素来勤勉尽责,内阁事情又多,况且他还需给几位皇子授课,一时间只得早出晚归,甚少能同双城见面。只吩咐了府里的管家好生照顾双城。
双城因被叶祯教训了一顿,也当真老实了几日,每日在东院同秋茗说说话,逗逗小丫鬟们,时间也好打发。待伤好的差不多时,便想着出院子走动走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