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来究竟是个什么。
说着他们就到了安排好的客房。
“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来打扰了。”穆离鸦关上门以前这样和姚大宝说道。
姚大宝忙不迭地应下,要他看他巴不得早些离远点。
他们一直就这样待在厢房里,连晚饭是由下人送到房里,摆好桌以后连告辞都没说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穆离鸦并不在意他们这幅诡异态度,只是没什么胃口,将面前的几样菜肴稍微尝了一筷子就作罢,而薛止根本就是碰都不碰,只是端起杯子小口地抿着穆离鸦特地为他要来的酒。
“多少还是吃些。”穆离鸦看了会,将一道菜推向了他,“我尝过了,没有问题。你不吃的话小心夜里熬不住。”
他说的是实话,白天里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好戏还在后头。”
薛止手上动作停滞了一会,举起筷子按照他说的,像正常人一般进食起来。
用过晚饭,天色慢慢地黑了。一般来说,穆离鸦从不这么早就歇息,总是会在案前写写画画,但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做早早洗漱上了床。
“上来睡。”这厢房只有一张床,如果他不这样说的话,很有可能薛止就会在外头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
薛止不是下人,从他记事起穆弈煊就这样对他反复提及过。十多年间,他从未将薛止看作是不如他的下人过。
姚府给他们安排的厢房是最靠西边的那间,侍女小厮也不经过这边,才下午就渐渐没了人声,现在入了夜更是一片死寂。
等到薛止也躺在了床上,他吹熄灯罩里的蜡烛,屋内一片暗沉的黑,宛如死地。
……
薛止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只有梦里才能够再度回溯十多年前的往事。
“你总是喝药,苦不苦啊?”
说话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虽然年纪太小五官还没长开也依稀可见日后的俊秀。他指着侍女青翾刚端来,还冒着热气的那碗药,颇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无时无刻不在吃药,难道就不觉得苦么?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时他们已经很熟了,自己在抄写经书的同时偶尔会回那小少年几句话,让他不至于觉得是在自说自话。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还不等他放下笔过去看一眼,穆家大少爷就已经端起了他的药碗,冒着舌头被烫伤的危险喝了一小口。
喝了一嘴木头渣子的穆大少呸了两下,“什么玩意,这么苦你也每天喝得下去?”
“是你自己要喝的。”
他从穆少爷手中接过药碗,慢慢将这苦涩的药汁趁热喝了进去,然后按住额角,难受了好半天。
等他睁开眼睛,那小少年就已不见踪迹。他以为这样就算是完了,对方满足了自己好奇心,应该就不会再提起。
直到第二天,那人来了又走他也没在意,只是抄完一卷后想要活动下降筋骨,猝然在那人坐过的位置找到了一只青瓷罐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上头用那要人不忍卒视的狗刨字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吃了药才能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打开的。罐子里装的是用槐花蜜浸透了的青梅,刚入口的瞬间甜得他都有些不太适应,直到咬破那层皮,带一丝微酸的梅子香绽开,冲淡了黄连的苦涩。
那少年身边最亲近的侍女阿香半苦恼半调侃地说,自己丢了一罐蜜饯,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薛少爷,您知道吗?最近家里像是进了小贼,抓到了铁定要让老爷好好罚他。唉,可惜了我最喜欢的蜜渍青梅。”
“我……”他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吗?那我就不为难薛少爷了。”黄衣侍女施施然离去前,“帮我转告大少爷,他把手腕上绑着的金珠落下了,想要回来的话就自己来找我拿。”
不知是不是魂魄不全的缘故,薛止从小到大都很难得做梦,一旦做了梦就很难再醒过来。
等到薛止从这久远的梦境中醒来,外头还是静悄悄的……不,他的听觉比常人要敏锐许多,能够听见那沉重的、拖长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在木头地板上摩擦发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他们所在的房间。
白天在姚大宝身上嗅到过的气味陡然变得浓烈如有实体,而穆离鸦还是睡得很沉,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的,半点都没有被这番动静惊扰。
不论对这个人怀有怎样隐秘的想法,他都要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分心,听着自己缓慢的心跳和外头诡异的步伐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那东西进到了房间里,连停顿都没有就直奔床前,像是迫不及待享用自己的盛宴一般。
垂落的帷帐被人撩开,薛止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本应极尽妍丽却因为贪婪和不知餍足而显得狰狞的女子面孔。
同一时间,他一直握在手中的剑也送了出去,看位置是直接捅进了这闯入者的腹部。
并非预料中破开血肉之躯的柔软,剑刃上传来的触感坚硬而光滑。
“就是你。”薛止低声说,手中长剑冷酷地一绞,仿佛要将对方的内脏彻底搅碎,可落在对方身上只带起无数细碎的石屑。
“啊啊啊啊!”这闯入者迅速倒退。
森冷的月光沿着门窗滑进屋子,在他和这闯入者身上镀了一层淡银色。
是个女人,这样说并不够准确,是一尊做成女子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