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长粗气,他尴尬极了。却惹得张太医和戾南城相视大笑。哑巴也傻乎乎得跟着咧开嘴角。
从这日后,戾南城“三宫六院”的侍女们再没踏入独院寻哑巴的麻烦。独院去往书房和卧房的主路,也畅通无阻。哑巴只觉得清净,不知多少人对此无上待遇羡慕嫉妒恨。他白日里读书识字,夜里无事便挑灯温习,戾南城得知,笑他像寒窗苦的学子。哑巴认字多了,便不再对戾南城比划,拿笔写一些句子表达自己,说的最多的是感谢之类的话。哑巴谢他,戾南城受之无愧。不过后面,哑巴便不说了,因为他每谢一次,戾南城便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按在书桌上云雨。
戾王府的花卉园,到了菊花盛放的时季,千姿百色的菊花齐放,有如花海一般。每年这个时候,戾王府宾客盈门。
今年也不例外。
二皇子李麟一早便随厚礼前来。他和他哥李徽还有戾南城从屁小孩童摸爬滚打到大,对戾王府轻车熟路。
戾南城尚在梳洗中。
李麟一个人走得浩浩荡荡。到戾南城的睡房,要远远经过书房。李麟走着,好似看见有人往书房去,他驻足瞭望,见那人扮相,他心生惑感,戾南城的书房不是闲杂人等可入之处。想着,他脚步偏向,决定过去瞧瞧。
没人告诉哑巴,今日戾王府大宴宾客。哑巴两点或三点成线的生活依旧,他很自觉,不去除此以外的任何地方。
哑巴是块读书的料,私塾先生从每日一次教学减到一月一次。初入书海,便像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他几乎阅览了书房三成的书册。
哑巴接着翻看昨日读到一半的书册。书房门开,他抬头看去,却不是戾南城,此人他见过,便是刺了他好几刀的那人。
李麟不记得哑巴。
“你是谁?”
哑巴紧忙走出桌案,双手俯地。
“你谁?”
李麟复问,目光如炬,慢慢逼近哑巴。
“问你话,哑巴了?”
哑巴无辜地点头,他的确是哑巴。
“你不会说话?”
哑巴重复点头。
李麟锁目,打量着,“哑巴……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你?”
哑巴不知作何解释,故而垂头看地。
李麟狐疑不已,围着哑巴绕圈,他细细回想,很快忆起了往事,“是不是掷飞刀的时候,你曾代替过?”
哑巴不说话不比划,他此刻有些心慌,那回他听得清楚,戾南城唤此人二皇子。
“谁允许到这儿来看书的,南城知道吗?”
哑巴领会一词--沉默是金。
李麟得不到回答,觉得自己对牛弹琴不说也罢,“你出去,待我问清楚缘由。”
哑巴叩头退下,急急忙忙阔步回独院。
李麟看着哑巴走远,若有所思,正这时,管家吴德追到了书房。
“二皇子真是龙威虎步,可让奴才好找,酒菜已经备好,请二皇子移驾用膳。”
李麟瞥一眼吴德,继续看哑巴的背影,“管家,那哑巴是谁,怎么你家主子准他自由出入书房?”
吴德顺着李麟的眼神瞧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嗯?”李麟冷声道。
“回二皇子,哑巴……他……他是主子新欢,已有大半年之久,进出书房是……常事。”
李麟转过头来,霜冻一样的声音,“什么新欢?何种新欢?难不成是……”
吴德怯笑着回道,“正是……正是……”眼见二皇子的脸立刻唰白,吴德何等聪明,察言观色没人比得上他,“哑巴身份卑贱,主子一时看走眼,过不了几日便腻了。请二皇子移步去阡度花台。”
“你家主子起了吗?”
“啊?起了吧,奴才去看看……”
“不必。”
李麟无情得打断,甩袖离开了书房。
七
戾南城脖颈扭得咔咔响,扩扩胸折折腰舒展筋骨。他接过茶水漱口,仰头咕噜两声,吐在盂盆里,然后拿起热手巾擦了把脸和手,便丢回侍女手中,转身捞起木架上的衣袍,后甩扬起,披到身上,穿个衣裳都穿得如此潇洒快意。
砰,房门被脚踢开,他系带的手兀地顿住,抬眼瞧去。却见李麟一副天下人都得罪他的模样,狠厉地盯着他。
戾南城左看看右看看,嗤笑道,“谁如此大胆,一大早就敢得罪我们二皇子。”
“你!”李麟□□裸的撒气,对两旁的侍女喝道,“都退下!”
待人散尽,戾南城的衣裳也穿得差不多了,他保留着笑意,问道,“我这才刚起,如何得罪了你?”
李麟话不先说,抬高腿踹向戾南城的胸口,他这一脚再重也不如一巴掌疼,戾南城任踹,象征性得连连退倒在床沿。还不止,李麟气势汹汹地跟上,一把推翻戾南城,压在他身侧,掐住他的脖子,却没用力,“你厉害,什么不好学,偏偏学那玉容!”
戾南城愣了一瞬,立即明白李麟所指,又展眉,“我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门风,家里养个私宠算不得什么吧!”
李麟语塞。
比起他们从前一有不快便枉顾人命,这种把下人宠上天的行为,等同于拯救苍生黎民。
戾南城曾肖想过李麟,但后来那点苗头被哑巴取代了,但这不代表他从此对李麟绝无杂念。
现在李麟离他前所未有的近,一拳的距离,气息可闻。
“咳,”戾南城干咳一声,双手支住李麟肩膀推远了些,“先起来。”
李麟恼怒未平,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