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液被他用了一大半。
然后他开了台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了半晌。
后来他果然不再跟班长有交集,渐渐就有些流言蜚语私下传播,简逸也就跟那些人慢慢疏远了,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同学,上课点头之交。
***
简逸刚才憋气憋得太厉害,大脑有些缺氧,懵懵懂懂就被抱上了床。
路西法替他关了灯后,又好心带上了门。
简逸抱着被子,眼巴巴望着他:“你把自己给忘了。”
“不陪你睡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去睡她?”
简逸:“……我没有那么想。”
路西法的手覆在他红肿的眼睛上,简逸感到一阵冰凉,肿胀难受的眼框立刻不疼了。
背后有风灌入,路西法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躺下:“被子分我,别拽那么紧。”
他的床两个人睡刚好,就是翻身难。
简逸本是背对他的,翻过身来,给他盖好被子,对上他的眼睛才想起来问:“眼睛怎么是红的?”在黑暗中像两点幽幽鬼火,有些恐怖,他忍不住用手遮上去。
“写轮眼。”路西法抓着他的手塞到被窝里,再一看已经恢复了黑色。
简逸弯了眼睛,勉强算相信他了。
“睡觉。”路西法轻声道。
简逸闭上眼,过了两分钟再睁开,见路西法在看他,便又闭上,过会儿又睁开。
“你睡不睡了?”路西法笑,弹了下他的眼皮。
简逸犹豫道:“其实我喜欢一个人睡,可以翻身。多个人在旁边,不舒服。”
路西法道:“你随便翻,不用管我。”他还往里退了退,让俩人中间留出空隙。
冷空气趁机钻了进来。
简逸叹气,往他那边靠,把缝隙堵严实了。
“而且你没洗澡,衣服也不换。”简逸认真道,“不过我也一样,这样睡觉简直是煎熬。”
路西法:“……你就是不想跟我睡是吧?”他这么说着,身上已经自动换上了睡衣。
简逸没有这个功能,他翻身下床:“我去洗澡再来,你先睡吧。”
虽然不惯与人同寝,简逸心里还是欢喜的,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相依为命的老父亲没有再婚就好,而且还贴心的要陪他睡,多么温情。
跟一身水汽鲜嫩可口的简逸挤在一个被窝,路西法只有一忍再忍。
简逸却是累了,什么都没说就合上了眼。
第二天上午是被热醒的,简逸被占据了空间,挤得不舒服,睁眼迷迷糊糊发现自己窝在路西法怀里,缩成一团。
室友的怀抱十分有安全感,他很是喜欢。
甚至还蹭了两下。
他对于正常兄弟间的亲密程度认知也有偏差,不清楚亲密好友间的相处界限是什么,只要不是像情人那般接吻做0爱,兄弟之间拥抱牵手,都是正常的纯洁的来往。
抵足而眠这种事情,更是友谊的象征,只有关系好的才会一起睡,他没有感受过,所以对于路西法会找他睡觉,他欢喜得紧,觉得路西法也同样把他当成特殊的存在。
他不是个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的人,但很喜欢跟路西法亲近,这是同别人来往都没有过的感觉,更坚定了路西法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路西法被他蹭醒了,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早。”
简逸抱着他迷糊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摸手机:“几点了?闹钟都没响。”
“十点。”路西法把手机递给他,“太吵,我关了。”
简逸:“!!!你知道我要上课还关了!”
路西法把他按回来,和蔼道:“今天放假,不上了。”
简逸哀怨地埋进被窝:“不上课我难受……我都没有过旷课记录。”
路西法无情地拆穿他:“你有。”
简逸:“……”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听上去在厨房。
“睡饱了吗?”路西法问。
“可能吧……”
“去做饭。”路西法说,“别让切茜亚糟蹋厨房。”
简逸顿时幽怨了:“宠着未婚妻,让我去做事……”
这带着醋意的话让路西法心里酸酸涨涨的,满满溢出的欢喜,低声问他:“你在较什么劲啊?”
简逸闭口不言。
路西法忍不住将他抱紧几分,单手一点点拨弄他额前的碎发:“她是一个远方亲戚,来借住几天而已,我不好拒绝。”
简逸想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的情缘,但想到自己也没谈过自己家,就不出声了。
路西法当他还在别扭,试探问:“你昨晚在气什么?为什么那么抗拒我有未婚妻?嗯?”
简逸轻声道:“我没有抗拒,是你一直在生气。”
路西法被噎了一下,似乎事实是这样:“一直不吭声,还不是在生气。”
简逸说:“你发火,让我搬出去。”
怎么说都是他的错……“不是,是前面,刚到家的时候,那么不高兴。”
“你在生气我怎么高兴起来?”简逸反问,“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没逼出他的真心话,还把自己绕了进去,路西法有些头疼:“离吉恩斯远点。”
“为什么?”
“简逸。”路西法没回答,而是喊了他一声。
“嗯?”
“你不希望我有未婚妻的吧?”路西法摸着他的头发,渐渐移到他脸上,他的脸像刚剥好的鸡蛋一样又滑又嫩,让女孩子都会羞愧,“不希望我跟别人亲近吧?”
简逸把头埋到他怀里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