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站在原地没动,眼眶慢慢热了,身体里热血沸腾着,叫嚣着想要寻个出口。
让施云担心纠结的结果并没出现。
不过半个时辰,大金的鞑子就鸣金收兵,短兵相接后匆匆撤退。只是一次s-ao扰。
“我们的除夕春节,他们经常干这种事儿。”萧晫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帅帐,卸甲挂刀,完全没注意到施云闷不吭声的失常:“就是不让你好过,虚晃一枪就跑。不过今天,我可没让他们得逞,前锋叶尔罗的脑袋给我斩下来挂城墙上了。痛快!”
帅帐外面的喧嚣一点点消停了下去,好好的除夕宴给搅了,好在士兵们并无怨言。
“怎么了这是?”萧晫终于发现施云的不对劲儿,大踏步走过来弯了腰仔细的看着少年不振的眉眼:“不是没受伤吗?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谁管你受没受伤。”喜怒无常的施云拧过身不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矫情个什么劲儿。就是心慌胸闷,想要大喊大叫像个疯子,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出口。
可怜萧将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好声好气的哄人:“施云你别气,大过年的。我去厨房找点吃的,陪你吃年夜饭。”
过了一会儿,萧晫端了两个盘子拎了个油纸包回来,一脸的得意活像捡着便宜的傻小子:“我把厨头老李买的烧j-i顺来了,你可别声张。老李那个暴脾气,回头不得气的吱哇乱叫。”
谁还不知道,老李买的烧j-i就是给你这个笨将军的。
一年四季在这苦寒之地跟兄弟们同甘共苦,一个锅里吃饭,什么都不讲究……
“行了,不生气了,施云。”萧晫一点没个将军样儿,喜滋滋的把菜盘子摆在饭桌上,又打开烧j-i的油纸包:“不能让那些鞑子得逞不是?他们不想咱们好好过个年,咱们非得笑哈哈美美过个年。来,吃饭!老李卤的牛r-uo,绝对好吃!”
施云心乱如麻,低着头双手握拳,指甲嵌进掌心微微的疼。他不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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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早上,趁着萧晫出去惯例带兵出早c-ao,施云闷不吭声的卷了自己的铺盖卷衣物药箱等物,直接回了自己的帐篷。
有些日子没住人,帐篷里比外头还冷,冰窟窿似的,激的施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转头的功夫,施云连卫生都还没打扫好,萧晫一阵风般的卷进帐篷。
“施云你干嘛?谁让你搬回来的?”
“我自己让的。”施云答的气定悠闲,手上不带停的:“感谢将军好意,施云心领了。”
萧晫很生气,又无计可施,抱着臂站在营帐中间怄气:“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讲话这么y-in阳怪气。明明住的好好的,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你特别怕冷……”
施云打断他的话,直起腰看着萧晫,不躲不闪:“萧晫你拿我当什么?”
“啊?”萧晫给问的一下子没转圜过来:“我,我拿你当兄弟看,我当然,当然要好好照顾你……”
“我没有。”嘴里泛起丝丝苦涩,施云垂下眼睑,面色无波:“我没拿你当兄弟。”
帐篷里奇妙的僵持住了。或许是萧晫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情的回答,一时间尴尬着,无言以对。
“就算,”萧晫好半晌才找回舌头,讷讷的:“你没当我是兄弟,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你的手指都生冻疮了。你这细皮嫩r-uo的,第一年过冬肯定受不了……”
狼狈的转过身,施云深呼吸,压下心底那些悸动和疼痛。怎么就荒唐的动了心?怎么就。
他这会儿只想把这个傻大个揪起来扔出去。只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想想。
从小生长在京城那处繁荣之地,什么事情他施云没见过?不同流合污不代表他不懂。何况太医院直接对着皇帝的三宫六院,腌臜见不得人的事儿,他见得太多太多。
不说皇帝有着三千后宫依旧到处拈花惹草,接了小倌回宫苟且;
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武官们,逛院子找小倌作陪狎弄,俨然成了风尚;
就连同在太医院比较谈得来的蒋生,明明家里一妻二妾的,依然会时不时去偷腥,找的也是十几岁身软体娇的少年郎。
所以他才厌恶自己的样貌,更厌恶因为那个莫名的样貌排名榜而带来的各色垂涎。
千算万算,终究算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
喜欢一个人。喜欢上萧晫。所以,根本没法拿他看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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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萧晫让人抱了两床厚被褥给施云。一同带过来的还有帅帐那个早已熟悉的炭炉。
小兵手脚麻利的点火生炉子:“将军让咱告诉施军医,你的手金贵着呢,要拿刀拿线做细致活救我们的命,可不能冻坏了。将军还说,你要是推辞,就自己把炭炉给他还回去,反正他是不肯再让人来搬了。”
不大的帐篷很快就暖了。
施云坐在床边怔怔的出神,心里软的不像样子。
怎么有人会这么好?这么坦荡的,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
萧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又怎么能存着那种龌龊的心思?
不如这样——
施云眼睛一亮,瞬间想到了那个要给自己说亲的大娘。
光是自己沾了萧家军的光,都有人愿意给自己介绍。那要是在镇上想办法传出去萧将军有成家想法,那些家有适龄姑娘的人家,不得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