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纳海姆突然受伤,对芬兰白军当然是极大的损失,不客气地说,没有老头就不可能有这支军队。不过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能干的曼纳海姆,更不喜欢看到曼纳海姆对军队的影响力如此大。
比如说,斯温胡武德。这位兄台并不喜欢曼纳海姆,在相当多的问题上,两个人并不能说道一块去。比如曼纳海姆更温和,不主张屠杀那些投降或者被俘虏的赤卫队,老头觉得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矛盾,是给芬兰的未来留下定时炸弹。而斯温胡武德则想清算一切,用暴力消灭亲俄分子。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分歧,更重要的是双方政治理念上的重大分歧。曼纳海姆更希望将芬兰带上独立、自由和中立的道路。老头主张在国际事务中恪守中立,不要认干爹,不要当大流氓的小弟。不卷入大流氓们因为分赃不匀而导致的冲突中去。
可斯温胡武德不一样,他更像一个激进的民族主义者,他就认准了俄国是敌人,是心腹大患,必须在芬兰去俄国化。他主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伴大款,想抱住德国人的粗腿过日子。最好是和德国“盟友”一起将俄国肢解成七八十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对曼纳海姆来说,这种一边倒的外交政策,看似找到了靠山,找到了干爹,可以狐假虎威了,但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的。芬兰好不容易才独立。才有了做人的机会。可你斯温胡武德却一点儿都不珍惜,愣是刚挣脱俄国人的狗链子。然后跑到德国主子那里摇尾乞怜。这和以前有区别吗?
曼纳海姆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外交政策,就算要去俄国化,也应该从国际社会上多元化的寻求帮助,将芬兰绑上德国战车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们这群白痴就看不出,这场世界大战的结果几乎已经注定了吗?给一个注定要倒台的国家当狗腿子,任他们使唤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完蛋。
因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曼纳海姆几乎无法跟斯温胡武德好好交谈。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涉及军事还好,对于赶走俄国佬,他们暂时还能达成一致,但是一旦涉及到政治,那就是水火不容。谈不了五分钟,双方就会不欢而散。
现在,曼纳海姆负伤不得不离开战场。不得不脱离指挥,对于斯温胡武德和德国人来说,这是天赐良机。斯温胡武德不喜欢一个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总司令,而德国人也迫切地想要加强对芬兰尤其是对芬兰军队的控制。
之前是苦于曼纳海姆的声望太高,白军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他的人,不好轻易让老头走人。但是现在俄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头自动退出了战场,让其他人去取代他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甚至,斯温胡武德听说曼纳海姆负伤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哀伤,而是高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撤换掉老头的。实际上替代老头的人选他早就有了,那就是德国远征军的指挥官格尔茨伯爵。
不过对于这个人。曼纳海姆表示强烈地反对:“怎么能把芬兰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德国人?芬兰军队只能由真正的芬兰人指挥,德国人最多只能当顾问!”
当曼纳海姆的抗议电摆上斯温胡武德的桌案上时,这位总理大人是勃然大怒:“决定谁来指挥芬兰军队,是内阁的工作,难道卡尔连军人的天职都忘记了吗?”
按照斯温胡武德的想法,就应该狠狠地削曼纳海姆一顿,让这个丘八明白芬兰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实际上斯温胡武德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已经忍了曼纳海姆太久了。
“总理阁下,我认为您这么做恐怕不太恰当。”格尔茨伯爵劝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曼纳海姆将军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来担任芬兰军队的总司令是有些不恰当。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授人话柄!”
“伯爵阁下,您怎么能打退堂鼓呢?”斯温胡武德倒是急了,很有点主死臣忧的意思,“如今也只有您才能挽救战局了,您不当这个总司令,那让我相信谁呢?”
格尔茨伯爵想当这个总司令吗?那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德国人就是想控制芬兰。而要控制一个国家,自然是首先要控制住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如今有一个控制芬兰暴力机器的最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就算格尔茨伯爵想放过,德国政府也不会放过。
早先,在德国政府发给他的密电中,就露骨地说道:“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曼纳海姆的负伤给了我们完全掌控芬兰的机会,千万不要放过!”
那格尔茨伯爵为什么又要拒绝呢?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他如果太积极主动,一口就答应了,那不是吃相太难看了!怎么说也得推却一番,做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
果然,在格尔茨伯爵的“再三推辞”之下,斯温胡武德依然是“毅然决然”的让他担任了芬兰武装力量的总司令,而且还是即刻走马上任。
当曼纳海姆获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对于德国人步步紧逼一步步蚕食芬兰独立和自主,他是心忧如焚。
曼纳海姆着急,斯温胡武德却是喜上眉梢,对他来说,这是为促进德国和芬兰之间关系的有力一步。他认为,很快,在他的积极努力之下,德国和芬兰将成为牢不可分的盟友,将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直到彻底将邪恶的北极熊从世界地图上抹去。
斯温胡武德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