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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姒昊不知何时站在虞苏身后,他俯下身来,他也在看这个奴隶中不多见的小孩。奴隶的生活环境恶劣,所以即使生育,也很难将孩子养活,何况是养这么大。
虞苏回头,将木饰递给姒昊,他低语:“阿昊,他是帝族。”
一件圆型的木饰放在姒昊手上,一件玉质的玉饰被姒昊放到虞苏手里,它们上面都写着族徽:帝。
“阿昊,你从哪里拿来?”这不是姒昊脖子上挂的那件玉饰,虞苏一眼能认出来。
“在穹首的大屋里。”姒昊翻过木饰背面,看到那一字“年”,他也有和虞苏一样的想法,这孩子叫姒年。
“可能是他父亲之物。”虞苏噙泪,把玉牌捏在手上。玉器珍贵无比,佩戴者遭穹人俘虏后,便被洗劫。孩子的父亲必是希望他记住自己的身份,所以用能找到的材料,制作这一件帝字的木饰。
“阿昊,他有些像你。”虞苏眼眶泛红,看着沉睡的孩子。
“你哭了……”姒昊言语温柔至极,他摸上虞苏的脸庞,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他们在外头,众目睽睽,要不姒昊真想将他搂进怀里,虞苏如此动容,显然是想到了同为帝族的自己。
人生多奇异,如果当年自己没能活着渡过潍水,被安全护送回任方,他早该死了。光是他的帝子身份,就足以死上无数次,可他活着。他不只好好活着,他还要将新仇旧恨一起跟晋朋清算。
后来,姒昊在对子山晋的询问中,知道姒年的父亲,就是山晋当年要护送去规方的帝族。他们不幸在半道上遭穹人捕获,全部被关进夷城,成为了奴隶。这些洛姒族受到残酷对待,一个接一个在夷城死去,只留下这个孩子。
那是一个午后,姒年穿身宽大的衣服,坐在土阶上荡着两条小腿。他开心吃下一颗熟禽蛋,抬起稚气的脸庞,笑容璀璨。子山晋看了看他,对姒昊说:“阿年啊,他是伯约的孙子。”
伯约是帝向的庶兄,可见姒年和姒昊确实有较近的血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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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昊等人攻打夷城时,鬲青然在夷城东拦阻晋东的晋夷军,双方狠狠打了一仗。晋夷进攻猛烈,鬲青然的规兵经历战火洗礼,英勇而无畏。在晋夷的一次次攻击下,鬲青然军队的死伤不少,就在他苦战之际,姒昊的骑兵送来了夷城已经被攻下的消息。
当时鬲青然觉得阳光真灿烂,人生真美好,他让士兵齐声朝敌军大喊:帝子已经攻下夷城!你们想找死,尽管跟来!
晋夷军无法分辨真假,止步不前,停止进攻。鬲青然率领军队,大摇大摆撤走,晋夷军不敢追。
鬲青然心里开心,夷城虽非他攻下,可要没他拦阻晋夷军,友军也攻打不下夷城,lùn_gōng劳他可不小。鬲青然将大军驻扎在夷城墙外,自己率领一支小队,进入夷城。
他能想到夷城有舒适的榻被,美酒佳肴在等待他,他没想到的是,穹首的大屋中有如山财宝,正等待他前来瓜分。
夜里,吃饱喝足,各军的将领聚集在一起,商议日后的行动。任嘉认为应该趁胜追击,他和姒昊率领大军,直奔晋东,把晋夷的老家端了,解决后顾之忧,皆大欢喜!
“单凭我规方和虞翟的力量,怕是没法抵挡寻丘精兵的攻打啊。”鬲青然面有忧色,他反对去攻打晋东。取下夷城,对于他们规方而言足够了。他们获胜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寻丘,驻扎在寻丘的晋夷精锐,必前来攻打夷城,到时没有足够的兵力守卫,等于把城拱手让人。
“不会让规兵独守夷城,我任国还会派出一支军队,增兵夷城。”吉芳敢这么说,当然他们夫妻俩早就商议好了。
“晋东而今孤立无援,能将它取下,可以永绝后患。”姒昊的打算一直是攻下夷城后,一鼓作气立即攻打晋东,这是他们将晋原收入囊中必经历程。
“帝子,怕是小瞧了晋夷,没有数月的征伐,不可能拿下晋东。”翟夷首领也反对,他挺佩服姒昊,但觉得在攻打晋东这件事上,帝子轻狂了。
“齐辰,你也这么觉得吗?”姒昊看向虞军的将领依齐辰,征询他看法。他发现这家伙没带多少兵来,所以他不爱发言,但是他带兵很有一套。
“这事难说,晋东的晋夷军似乎在畏惧什么,始终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依齐辰抱胸瞅着姒昊,他觉得也许原因就在帝子身上。
“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鬲青然呷口酒,挑了下眉头,他手指姒昊,“他们有传闻,认为帝子不畏弓箭,晋夷的箭无法将帝子杀死。”
“晋朋派出神弓手刺杀过阿昊两次,他伤情非常严重,但都活下来。”虞苏想也许是因此,晋夷畏惧姒昊。
“我们任国的大巫可是说了,阿昊不畏刀剑弓箭,谁也杀不死他!”任嘉说得还挺得意。
“嘉,照这儿捅一刀还是会死。”姒昊手指自己胸口,他表情淡定,“这是个不错的传闻,不知道晋夷军听说过我能御龙杀敌的事吗?”
“倒是没打探到这事。”鬲青然摸了摸下巴,他现在明白,这些传闻对帝子非常有利。
“有必要让他们好好知道。”姒昊说得认真。
虞苏忍俊不禁,他偷偷握了下姒昊的手。晋朋畏惧姒昊,因为帝巫说他会复国;晋夷军也畏惧姒昊,因为他数次逃过弓箭,有杀不死的传闻。
人们害怕不能战胜的东西,姒昊的敌人会想:如果他杀不死,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