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且说那萧绾绾,为潘公子倾其所有,真可谓衣带渐宽终不悔。萧绾绾最终不忍见潘公子生活如此凄惨,竟将自己再次卖身醉冷阁,重操起旧业来。昔日绾绾舞姿依旧,风采动人,她渐渐学会曲意逢迎,沦为自己最不齿的的一类人......”
“借着萧绾绾攒下的银子,潘公子终是谋得了醴平县县令一职,不日便要前往醴平县上任,萧绾绾一心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此时才是灾难的起始......”
戏台上,萧绾绾与潘公子的故事唱了一遍又一遍,白璃在台下冷冷看着,梅兰竹菊随侍身侧,四人中唯有兰儿抬眼望向戏台,眼中难掩好奇之色。
“走吧。”白璃搭上梅儿的手,有些艰难的向前行走着,兰儿欲过来扶他,他却摆了摆手道,“你既爱听,便过去听个够吧。”
兰儿的头摇晃得同拨浪鼓似的,“公子不爱听那便不听了!兰儿不听了,一点也不好听。”
“傻兰儿。”白璃握住了兰儿的手,正要再向前行,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他望了望来人,行了低头礼,“王爷。”
“云弟,你的腿?”西门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腿,眼中难掩震惊之色,“是谁将你害成了这样?”
白璃面色平淡,将往事一语概之,“不过一场意外。”
“若是请这帝京医术最好之人为你医治,可还有治好的希望?”西门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白璃摇了摇头,令梅儿与兰儿退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除非‘药王’子瑛再世,这世间再无人能医好他的腿。”
传闻“药王”子瑛医术了得,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只是他早已死了上百年,又去哪里寻第二个“药王”子瑛。
闻言,西门阳转头望向说话之人,“......你是谁?谁放你进的王府?”
“我是谁?你不若好好问你身边之人,我究竟是谁?”魅笙缓缓走到白璃身前,一张脸画得比昨日更为妖艳。
“你这些年在九华山放肆惯了,如今在王爷面前也不改本性,你是嫌命太长了?”白璃表面责备,实是护他,西门阳又怎会听不出来,于是随意摆了摆手道,“这位小兄弟既与云弟相识,本王便不追究他的无礼之处了。他可也是九华山之人?”
白璃轻颔首,“他是师父收的最后一位徒弟,魅笙。”白璃望了魅笙一眼,身体稍向前顷,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帝京天子脚下有龙气相护,你也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王府之中,若碰上道行高强之人,便是我也无法护你周全。”
“龙气?”魅笙暗中握住白璃的手,低低笑了起来,“这王府之中分明是一团乌烟瘴气,里里外外怨气冲天,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你们在说什么?”西门阳打量了一眼白璃,又将视线落在了魅笙那张脸上,神情颇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是家长里短之事。阿璃每次见到我便会这样,王爷可别见怪。”魅笙掩嘴低笑,明目张胆地对白璃抛了个媚眼,“阿璃你也是,每次见了人家就移不开眼,羞也不羞。”
魅笙一声娇嗔,笑容竟比女子还要妖艳三分,妧媚之态尽现。
“恬不知耻。”白璃身后的兰儿啐了一声,她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魅笙,若不是他,云裳姑娘也不会死,他竟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靠着这张人皮到处勾引人。
要说瞧不起魅笙的,可不只兰儿一个。梅儿、竹儿、菊儿皆对魅笙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轻蔑之感,深怕她们出尘不染的公子沾上魅笙这只肮脏不堪的恶鬼。
而西门阳看魅笙的眼神很是怪异,不似贪婪,反倒像是艳羡,究竟艳羡什么白璃也瞧不出来。
“......云弟,昨日之事师兄向你赔礼道歉,还望师弟海涵。如今小师弟也来了,本王马上命人重新安排住处,再找这帝京最好的木匠为你做一把轮椅,你意下如何?”西门阳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咂舌。
白璃尚未开口,魅笙已抢先一步回道,“王爷命人做把轮椅便可。至于住处,他住哪都是一样的,只要同我住在一起便好。”
“魅笙,休得对公子无礼。”梅儿袖中已捏了一张符咒,打算对魅笙略惩小戒。
“就是。你胡扯些什么!公子才不屑和你同住呢。”兰儿亦不满地在一旁惊呼道。
出乎意料地,白璃并未反驳,只是用余光扫了斜后方的梅儿一眼,做了个勿轻举妄动的手势,意有所指地道,“魅笙八字过轻易招鬼,璃自是要护着他一些,他与我同住便可。”
“公子......”兰儿心有不甘地唤了一声,却见白璃悠悠转身道,“我的事何须你们过问?”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梅儿见白璃神情不对,赶紧拉着兰儿跪了下去,竹儿与菊儿见此亦双膝跪地,将头磕到了青石地板上。
白璃望着四人头顶,半晌才开口道,“......便罚你四人在此跪上半个时辰。”
魅笙蹲在兰儿面前,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在她耳边道,“可听见了?便是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能算半个时辰。”
兰儿抬首,有些怨愤地瞪着他,魅笙却不以为然地皮笑肉不笑。
“兰儿年幼,你又与她置什么气。”白璃扫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张明黄的符咒递到西门阳面前,“王爷怕是早已忘了昔日师父的教诲,这道符咒还请王爷莫要离身。”
西门阳迟迟没有接过符咒,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