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宫时衣性子太软,这样的人,估计从小就被人欺负。
……事实上宫时衣上辈子还真没被人欺负过,倒是所有人争相惯着他呢。
有的人喜欢一个人,恨不得给他塑造一个真空出来,隔绝所有伤害,让他呆在精心打造好的城堡里,活得像个小王子。
元绍均却不想这样,他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坚强起来,独自即能应对风雨!
一只纯白无害的兔子,他可以宠着,但实话说,这种宠与尊重无关,就连元绍均自己,都不能确定他会不会有一天,就腻了,不喜欢兔子了。
现在的宫时衣肿了半张脸,形容狼狈,远不似先前光鲜,但元绍均这么看着,反觉得他生动了许多……终于忍不住上前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
宫时衣双手抱头,把作乱他的大手抓住,使劲儿丢了出去——当着这么多人呢,他可在意形象了。
恰好,这时黑衣人拿了一盒药膏送到元绍均手中,药膏是用一种扁圆形的盒子装着的,颇有古风雅韵。打开一看,里面的膏体是淡黄色的,油脂细密,闻起来有一股中药味,也不知道是用哪几味中药调制出来的。
用湿纸巾净了净手,元绍均从里面挑出玉米粒大小的一块来,按在宫时衣脸上。
宫时衣忍不住嗷的一声,“疼疼疼疼疼,你轻一点嘛。”
“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怕疼了?”元绍均没有手下留情,“忍着,揉散了才好得快。”
乔曼在一旁看着,这要是平常的时候,他这种神经粗大的家伙,早趁势要求元绍均将药膏分他一点了,他现在也是伤员啊!可不知怎么的,现在他根本不敢跟元绍均说话,躲到诺曼德后面,乔曼后知后觉地装起了鹌鹑。
等上完了药,宫时衣感觉自己右半边脸都木掉了,眼眶中泪水盈盈打转,他死忍着才没有掉出来,最后苦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他以为元绍均会追问他们打架的原因,但这个男人给他上完药之后,就跟诺曼德接着谈正事去了,留下他和还在装鹌鹑的乔曼,面面相觑。
“你那是什么鬼样子?”宫时衣用右手虚掩着右脸,斜视对面的熊孩子。
熊孩子鬼鬼祟祟地看一眼元绍均他们离开的方向,突然松了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怪不得别人总说元是最可怕的男人!”
宫时衣很无语:“你是抖m吗?说自己吓死的时候,能不能表情别那么雀跃?”
“你不知道,我从小最崇拜的男人就是元,我还发过誓,以后要成为和他一样的男人!”熊孩子表情可认真了,然后他也没忘了请教宫时衣,“对了,什么叫抖m?”
……
两个小时后,乔曼被他爹诺曼德绑上了飞机,一脸留恋不舍地走人了。
临走之前,他还有夙愿未清呢:“等下回见面,咱们再比大小啊!”
宫时衣:“……呵呵。”
认识熊孩子,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两个人还一起开了一会儿快艇,宫时衣曾经开过一次,远谈不上熟练,乔曼比他专业多了,反正疯玩了两个小时,到乔曼走的时候,宫时衣已经可以独自掌控快艇,在海上快乐地兜风了。
现在外人走了,就到了元绍均秋后算账的时候。
“到底为什么打架?”
“还能为什么,一言不合呗。我跟你说啊,那个乔曼可是你的铁杆粉丝,对你那叫一个狂热崇拜啊!他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宫时衣哪敢说毛没长齐还有比大小的事,机智地聊起了别的。
元绍均也知道他肯定隐瞒了关键信息,不过既然宫时衣不肯说,他也不想深挖,换了一个问题问道:“跟一个比你小两岁的孩子打了一场架,还稍落下风……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宫时衣回答的很实在:“感想就是,我真是太弱了,得学一点防身术,下次碰上这样的事,打得他满地找牙!”
元绍均用不信任的眼光看他:“可你吃得下苦吗?”
“怎么吃不下?”宫时衣信心满满,“我从小练瑜伽,吃的苦也不少了。不过为了形体考虑,那些练了之后就肩上能跑马双手似磨盘的,肯定不能考虑。”
元绍均嘴角一抽:“既然这样,我来找人教你吧,省的你学一顿花拳绣腿,白白浪费精力。”
“好的,”宫时衣笑的很甜,“那我先谢谢啦~”
……
时间若是过的慢起来,可以度日如年,而若快起来,又真如白驹过隙。
出海之前,宫时衣觉得三天的时间,可怎么熬啊!等真的上了船,发现也没什么难熬的,反而过的很充实,不缺趣味。
元绍均不是他臆想中精虫入脑的老流氓,相反,除了喜欢拉拉手什么的,他还算是守礼君子。三天的相处中,宫时衣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会的,用一个比较古风的词汇形容,就是“允文允武”——写得了毛笔字作的了画,玩得了枪跑得了马,他甚至还会开飞机!
两个人在最后的时间里疯了一把,宫时衣被半逼半哄着,陪他玩了一回低空跳伞……当他们从直升飞机上俯冲而下,降落伞砰的一声打开,极目之处,天是蓝的还是蓝的,天地茫茫,又寂寥又空阔,宫时衣置身其中,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外壳。他禁不住高声尖叫起来,那种畅意醺然之感,每每令人不断回味。
元绍均亲自将宫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