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加了一件外套才掀开被子。
“我想要出去。”姜芋说。
“外面还在下雨吗?”梁定问戟。
“已经止住了,我们带把伞出去就好了。”
于是,三个人离开旅馆,在这个小城的街上溜达。
姜芋左手牵着戟的手,右手又去勾梁定的手,“三个人走一起就不会走丢了。”
戟笑笑,梁定也没有拒绝——谁也没有在乎,三个男人——虽然中间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拉着手走在路上会是什么感觉——其实这个小城的街并不繁华,街上的店面也多是小店面,说起来比起他们来的那个城市,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吸引人的。只是架不住姜芋心情好,他窝在床上这么几天,早就憋得很了,只是他精神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像从笼子里出来的雀儿,欢腾得很。
“哎,你们说我要回家了,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啊?”姜芋问身边的两个人。
“当然好了。”梁定道,“喜欢什么,我帮你买下来。”
姜芋撇嘴,“我有钱。”他还记得自己驱鬼赚来的钱——“我的钱……”姜芋摸摸口袋,什么都没有——他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放在自己的包里的……姜芋转头去看戟。
戟微笑,“你放心,你那个包在你家里,钱也在那里,你现在身上没钱,我可以先借你,你要买什么就买吧。”其实说是借,但是戟这么说只是让姜芋安心花钱,姜芋还不还,他接不接受那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姜芋买了一些日常能用到的较实用但是又花费些小心思的礼物,他只知道自己家有个爸爸,总之多买点就好了。礼物不多,最后就由梁定拎着了。
回到旅馆,姜芋小心地把礼物给收好,然后就说要吃东西,但是等戟端着饭菜上来,姜芋又窝在被窝里昏昏欲睡了。戟把饭菜放到一边,站在一旁听着姜芋和梁定说话——
“我这样睡下去醒不过来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梁定摸摸他的额头,“睡觉肯定是能够醒来的啊,你只是……生病了,所以贪睡一点。”
“其实我老是觉得我这个身体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少了……还有,我和你们说过的……我总是在梦里看到,看到我自己……”说着说着又睡过去了。
戟在一旁听着不对劲,小声问梁定,“他说的什么梦到自己是怎么回事?”
梁定就把那天姜芋和自己说的梦跟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没和你说?”不是说“你们”吗?
“他现在还能记得什么?”戟想着姜芋的这个梦——这个梦里面姜芋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还和自己说话,还有他说的那个自己是穿着古装的自己……这只是梦吗?为什么姜芋会特意说到这个梦呢?他记得那么深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第二天,梁定和戟五点钟起床,帮着姜芋稍微打理了一下,就去坐大巴了。在路上,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去桃源镇的大巴只有这么一班了——实在是这路太绕太远了,而且除去他们三个,坐在车上的也就还有两个打工回来的中年人和带着小孩的妇女以及一个咳嗽个不停的老者。
姜芋在途中醒过来,就趴在窗口看。
“梁少爷,戟,这里好多桃树好多桃花啊……”姜芋说。
“这个时节还有这么多桃花开得这么盛还真是少见。”梁定道。
“可能是山水的关系吧。”戟说。
姜芋看着那些从眼前飞过的桃花,眼前似乎一下子朦胧了——这里,他好像真的来过,真的来过。
“梁少爷,帮我拍张照吧。”姜芋突然对梁定说。
梁定也愣了下,然后点头,“好啊。”
姜芋靠在窗前,让那些桃花作为背景,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一边伸出一只手,就像很多人拍照那样,做出v的胜利姿势。
梁定看着镜头里的姜芋,有一瞬间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镜头里的姜芋像是会……突然消失在那不停往后退的桃树背景中一样。按下镜头的时候,他心里似乎有些难过。
“为什么想到要拍照啊?”戟问姜芋。
姜芋一边看着梁定手机里自己的照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就怕以后你们看不到我了留个念啊。”
“又说傻话。”梁定敲了下他的额头。
姜芋马上抓住戟的手,鼓着脸,“戟,你看,梁少爷欺负我……”
戟反握住他的手,“他欺负你你就不要理他了啊。”
梁定瞪着光明正大吃呆姜芋嫩豆腐的戟——他差点忘记了这家伙和自己是情敌啊情敌。
三个人这样说说笑笑地,虽然路上耗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但是他们好像忘记了时间一样,感觉很快就到桃源镇了。
梁定三人按着地址,再加上问人,很快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当他们到那个小院的时候,门敞开着,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扫地——
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姜芋的父亲,梁家有些紧张,就连戟心里也有些怪怪的,最淡定的就是姜芋了。
“叔叔,你好。”
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三个年轻人站在门口,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年轻人,你们有事吗?”
梁定把身后的姜芋拉出来,“叔叔,我们是带着小芋回来看你的。”
“小芋?”中年男人皱眉,“你说谁?”
“叔叔,你不是小芋的爸爸吗?小芋家不是在这里吗?他是姜芋,你不认得吗?”戟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哪里有父亲不认得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