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擦擦嘴,转头冲李墨白微笑:“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不过,”他盯紧李墨白的眼睛,勾起唇:“墨白,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另一件事。”
李墨白望天装傻:“哦?什么?”
莫风弯唇轻笑:“你不会不记得当时在下水道里,我们做过什么吧?”
李墨白猛然站起身,急急地向门外走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莫风唤住他:“等一下。”
李墨白僵硬转头,莫风冲他刚才坐的位子努努嘴:“墨白,你忘记拿外套了,真是糊涂。”
李墨白赶紧走回去,抓起外套又想向外面冲,却听见外套口袋里‘哐啷啷’地响。他奇怪地摸了摸,竟然掏出一块怀表。
那怀表挺陈旧,表盘也坏了,指针停着不走,背面刻了一行英文字。
李墨白诧异地看向莫风:“这是?”
莫风笑:“随便淘来的小东西,送给你玩。不过,”他看向李墨白,琉璃眸子里涌动着幽光,“怀表背面那句话挺好的,我想给你看。”
李墨白仔细地瞅瞅那句英文,脸腾地红了,低头嘟囔一声:“我走了……谢谢……”
“墨白……”莫风再次唤住他,却不是挽留,只是在他的身后淡淡地说:“记住这一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着。”
“……嗯”李墨白低低地应了一声,逃走了。
即便是世上最冷血冷心的人也会有寂寞的时候,他们脱离社会的主流群体太久,在繁杂的尘世间犹如浮萍,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诉诸心事,摘出面具,将内心的黑暗面完全告知的伙伴。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变态选择饲养宠物,在变态们的心目中,或许只有这些低智商,需要依附他们才能生存的弱小生命,才永远不会背叛他们,进而获得他们的信任。
然而动物毕竟只是动物,没有人类复杂的情感,无法触碰理解人类或丑恶、或美好的灵魂,所以变态们依旧孤独,依旧满不在乎却又偷偷期盼着懂得他们的人可以出现。
李墨白面对莫风就是这样的心情。
下水道中共患难结下的情谊让李墨白不禁产生幻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不是终于遇上了一个可以信任,真心待他的人?
但是神秘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李墨白计划着先处理了他和那个变态之间的纠纷,等一切的危险障碍都消失的时候,他或许真的可以尝试放下心中的戒备,追逐那个许诺守候的美好?
李墨白离开后,莫风仰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勾起了唇角。
***
莫风看着橱窗中自己的倒影,将手机放在耳边。
听筒里,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事?”
莫风微笑:“你看重的新宠物我接手了,这一局,看样子是我赢了。”
电话那一端的人挂断电话。
莫风依旧举着手机,看着橱窗中自己脸上的笑意愈来愈大。
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直到目前为止,他是获胜的赢家。
黑衣人的故事很简单,他曾经是个卧底的缉毒警察,受过特种兵训练,拥有坚韧的毅力和爆破专业技术,却在执行任务中爱上了底层毒贩子小唯。黑衣人在职责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后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黑化,但是他曾经的身份依旧是一击致命的弹药,并在最终害死了他的爱人也毁灭了他。
黑衣人的身份被小唯的上家毒枭发现。小唯死了,黑衣人被打断四肢活埋,却侥幸生还,因为头部中弹罹患迫害妄想症。
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中,总觉得周围的人会伤害他们,因而失去正常的思维判断能力,极易被外界暗示引导。
黑衣人的病症是他时刻害怕着那个毒枭还会来谋杀他。其实他头部受过重创,根本不记得仇家的模样声音,甚至姓名。
黑衣人被救后隐退,做大公司的保镖。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姓莫的上司,上司派他去跟踪一个叫做李墨白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经常去一个小酒馆,他职责在身也只能前往,一整晚百无聊懒地灌着闷酒。
莫风曾经预备在李墨白身上的计划,因为夏成的出现而全部打乱。不得已,莫风在解决了夏成后利用手下黑衣人的那段悲惨过去自编自导了一出苦肉计。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情谊,能与面临死亡威胁时共患难所结下的信任相抗衡呢?
起初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黑衣人听命于他,假装抢劫,医院刺杀,囚禁折磨。但一切的一切到了下水道里就全变了。当黑衣人神经兮兮地向莫风提起小唯时,莫风这才发现,黑衣人是真的想要杀他。
有能力造成这一反转局面的人,莫风只能想到那么一位。
神秘人很早就识破莫风的企图,于是暗示黑衣人莫风就是毒枭。黑衣人的迫害妄想症让他分不清事实真相,所以将计就计利用此次机会杀莫风。
莫风摇着头叹息,那个人,确实厉害……
可惜他最终逃了出来,所以这一局依旧是他赢了。而那个愚蠢的李墨白也至此对他深信不疑。
莫风满足地笑了,转过身。
他的身后,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被捆绑着束缚在桑拿桶中,他的眼皮被剪去,眼珠之上结着厚厚的血痂。
莫风的脸上挂着笑,那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美好。
他笑着说:“现在,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