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是没错,同时也意味着耗费也多,真是利弊同行,世事大抵如此。
接下来几天,钟庆然都窝在家里,哪都没去。这些日子,他天天进用补身之物,尤其是加了少许参须和其他药材的鸡汤等物,更是吃得他腻味不已。
不是他矫情,实在是加了料的膳食,味道不是那么美好。特别是,他为了避开一帮子兄弟姐妹眼红的目光,不得不暂时躲回自个屋里,同不那么美味的食物作斗争,就更加剧了这种不好的感受。
这么一番大补下来,钟庆然迅速恢复到原先的水平。既然身体好了,他就不想再受这个旁人艳羡的罪,直接跟童氏表明,他身体已经没问题,那些东西就留着,谁身体弱了,让童氏看着给。
要说起来,这次意外,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钟庆然便是钟老爷子。虽然当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时,事情都已经结束,可事实就是事实,每当他想起马蹄近在咫尺,自己差点就一命呜呼,便后怕不已。
也是因此,钟老爷子对钟庆然提出的事就更为上心,短短几天时间,铺子已经初步装修完毕,货架柜台等也有了大致模样,想来再过一些时日便能正式开张。至于绣娘,也已经物色到一个,目前正在接洽中。
钟老爷子忙里忙外,钟庆然也没有闲着,虽然没法出去,但他能做的事情着实不少。近半年下来,常用繁体字认得差不多,书写偶尔会出错,到底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他也就没有一门心思放在上面,只在想不起来时才去翻书。
连续几天,钟庆然都埋头案牍,用小楷写下一页页医书。这些都是宝贵的资料,他自己不喜欢没关系,要是连传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不用他爷爷从坟墓里蹦出来,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钟庆然书写的医书,有些是大周朝本就有的,由于他没空去仔细查验,便不管有的没的,一径全都录下来,目前已经写了一小册。
翻看着手中薄薄的医书,钟庆然成就感满满,有什么比知识的传承更能让人如此?起了这个兴头,钟庆然就有些刹不住,即便身体恢复正常,他也一心扑在这上面,直到将空白书册全都用完,才告一段落。
钟庆然一时间无事可做,便想起原先的打算,尽管他现在有福运珠这个帮手在,那也不能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于此。
钟庆然伸了个懒腰,连日来天天闷在屋里,手脚都有些僵硬了,等身体运转自如,他才推开房门。
外面阳光正好,自家爹钟正仁就坐在廊檐下,琢磨着怎么编一条鱼,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边上紧挨着钟庆阳,他编的则是一个沙果型的精巧小篮子。两人都很认真,听到轻微声响,连头都没抬。
钟庆然走到钟正仁跟前,提出自己的小请求:“爹,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裁一些一寸和两寸见方的小木片,半个小指厚就成,越多越好。”
钟正仁放下手中的细藤条,眼中尽是疑惑:“这东西简单,你要这么多做什么用?”
“正面写字,背面画图,等墨干了,就让弟妹们看图认字。”钟庆然嘴角上翘,一想到几个小家伙趴在一堆木片中,翻找自己喜欢的字画,他就觉得乐。
“行,等我把手头这个编好就给你弄去。”见是好事,钟正仁便没再多问,爽快应下。
当天,钟庆然就收到一些打磨光滑、大小一致的小木片,都被他画上简单的图案,配以相应的字。
族学里都是一边教人启蒙经书,一边顺带识字,在钟庆然看来,对小孩子要求有些高了。看图识字,特别是那些耳熟能详的物品,记忆效果会更佳。
之前,钟庆然便教过常跟在他身边的四个弟妹一些简单的字词,现在有了教具,他教起来更加方便。
“三哥,这是鲤鱼,这个我认得。”最小的钟庆成双手举着一块木片,上面画着一条青鲤,乐得口水晶莹。
“嗯,这是沙果,前几天我刚吃过。”钟庆涵不甘人后,只是他更多兴趣却是放在那红透的果子上,心里想着,要是能吃就更好了。
钟庆然抚额长叹,看来这两个弟弟都有成为吃货的潜质,要不然怎么在二三十张图片中,偏偏就选中吃的,还对着它们一脸垂涎的样子,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转眼一看,钟磬和钟晓也不遑多让,一个挑中‘鸡’,一个选了“糖”。得,还都是孩子,喜欢艳色和吃的东西,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没必要把它们上升到一个高度来对待。
钟磬认了一会字,便被叫走干活,剩下三个小家伙在那兀自玩得开心。钟庆然没有一股脑儿全教,一天最多教上三五个字,就这,每天积攒下来,量也不小。
眼见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钟庆然准备起身回房去干自己的事情,那些字画则留下,随便三个弟妹折腾。一抬头,就瞥和钟晓同年的七妹钟乐,在边上孤零零地站着,眼睛直往玩得忘我的三个小家伙那愁。
钟庆然没管,他又没阻拦,想学就跟他说,想玩自己加入进去便是,他是不会硬要钟庆涵他们拉她一起玩的。
钟庆然一走,钟乐不再期期艾艾,直接跑到孩子堆里,小手一抓,就拿起一块木片,见是她不感兴趣的“碗”,又放下,翻了一通,没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