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叶斐拎着人回自己警车上,风驰电掣地奔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天都黑了,只能看急诊。排队挂号一通折腾,叶斐拎着犯人去了治疗室,医生看过伤口后让护士给消毒,要缝皮。
“要麻醉吗?”医生例行公事地问。
叶斐正一肚子火,爆了粗口:“麻醉个蛋!”
医生眉头皱了皱,说:“不麻醉直接缝皮会很疼,患者受得了吗?”
在墙根那儿蹲着的犯人一听这个赶紧可怜巴巴地朝着叶斐哭:“警官,我怕疼……”
叶斐抬手把领扣扯开,不耐烦地说:“行行行给他麻醉!”
护士在犯人胳膊上打麻醉针,犯人嚎声又高又响亮,叶斐嫌躁得慌,又不能走,他得看着犯人,只好出来站到治疗室门口盯着。
身穿警服的英俊男人,长身玉立在急诊室的走廊,招惹了许多目光。可叶斐心里正烦着,急诊人多,声儿也杂,乱糟糟的,他没听到喊他“让开”的声音。冷不丁屁股上挨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扑倒进治疗室跪到正缝皮的犯人跟前。
碍于他一身警服,治疗室里的人都捂着嘴笑。犯人不敢笑,鼓着腮帮子眉毛一直颤一直颤。叶斐跳起来火冒三丈地奔出去想抓肇事者,却见一名娇小护士推着硕大的担架床飞奔而去,担架床的轮子碾着水泥地面发出隆隆响声宛若惊雷。
此情此景,小护士像个战场上的白衣女将军,那身段,那气势,英气逼人。叶斐一肚子火顿时泄了个干净,看得出神。
转弯的时小护士别过头来瞪他一眼,口罩上方一双潋滟美目,艳光四射。
是那小丫头片子……
那一眼,真是戳着心了。
晚上八点,叶斐把犯人送去了看守所,出去随便找了个小酒馆坐下,点了一瓶白酒一份花生米,独斟独饮到晚上十一点,一瓶酒见了底,烟灰缸里的烟头却满了。店老板看是个穿警服的,谨小慎微地过来商量能不能允许他们打烊,叶斐结了账离开。
回南天的雾比昨儿晚上的还浓,路上的车一辆挨着一辆慢慢地开,小媳妇似地探出一脚,踩实落了才敢再探出另一只。叶斐脚底下不太稳,晃晃荡荡地在街上走。不敢看白色的东西,但凡是看到了脑子里就会出现那双眼,可哪儿哪儿都是白。
雾是白色的啊。
身子醉了,脑子却更加清醒。
活了二十八年,他对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有了感觉。
叶斐踉跄着靠到一根电线杆上,手在裤兜里摸了半天终于把手机摸了出来。打电话回家,他妈接的电话。
“妈,上次你说那女的,我想见见。”
“哎呦我的儿,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不想让您尽快抱上孙子嘛。”
“我信你才有鬼!等着吧,约好了时间我通知你。”
收起手机,叶斐靠着电线杆长出一口气。
想算了吧,自己一个奔三大老爷们,人嫌狗不待见的,还做了份有今天没明天的工作,就别去祸祸人家小姑娘了。
叶斐送犯人来缝皮的那晚,急诊接了一个重伤患。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被打得颅内出血,被性侵,臂弯里一圈针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吸毒史不算短。
人是江然背回来的。当时穿着护士服的江然买晚饭回来,身边一辆面包车的门唰一下拉开,把一个麻袋砸到江然身上。江然倒地,面包车扬长而去。江然爬起来伸手摸摸那麻袋,心里一惊:是个人?
把麻袋打开看是个姑娘,鼻青脸肿重度昏迷,瘦得皮包骨,江然二话不说把人背回急诊,转头去推担架车,路上踹了挡路的叶斐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安和白?嗯?
叶斐:咱刚不是在聊郑伊健吗?
局长:郑伊健是谁?
江然:中年男性的偶像。
叶斐、局长:…(叶斐:老子这就中年了???局长委屈对手指:我已经算不上是中年了。)
江然:你还相亲过?跟谁啊?
叶斐:……咱还是聊聊安和白吧。
第6章 第六章
女孩被抢救了一整晚,命算是保住了,被送去重症监护室。医院报了警,警察来后找案情相关人员做笔录,就这么一直忙到天亮,其他护士都下班,可江然走不了。
她昨晚本是小夜班,从下午五点开始到凌晨十二点结束,今天继续正常上白班。为了这事儿她忙个通宵,一夜没阖眼。一名护士走前怂恿她:“你跟护士长说一声,今天调休吧。”可急诊科护士长万子惠特别严厉,江然有点儿怵她,。
因此她就没说,坚持上班,可因为护理的时候精力不集中被病人投诉,还是被叫去训话了。江然见到万子惠就像食草动物见着了老虎,天然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