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有机会咱们再见。”
眼泪立刻无声地从原本瞪得通红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清楚,三年义务兵,两年一次培训,错过了,基本再无可能。
杨瀚远用力拍了他的背,亲自将人送上吉普车,“路不是只有这里一条,你能来这里,就证明你有实力。好好养伤,别对不起你曾经来过的地方,还有你走过的路。”
梁宸远有些麻木地想,他大爷的,这个人煽起情时,那嗓音真是中央电视台都比不了。他怎么会以为这人寡于言?这人一开口简直跟打枪一样,句句戳人心窝。
开出基地大门,梁宸远说,“哥们,多少嚎两句吧,骂人也行,我保证不说出去。”
“教导员,我没事。我就求你一个事儿,要是我能赶在结束前养好伤,求你替我跟杨队说,让我继续跟训,至少,我要参加毕业典礼。”
梁宸远默了默,扔了他一包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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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任务 ...
梁宸远回来以后,疯了似的训练,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翻看《士兵突击》许三多走向兵王之前的每一集,直到某一天电脑暴出“该文件已损坏”的信息,再重新down下来重看,又不放心地复制了十几份。
杨瀚元和那个兵说再见的时候,他突然就明白了,其实杨瀚元一直在看,一直在注目着他,或每一个学员。
可是没有人会来管他,所以他要逼迫他自己。他知道不止杨瀚元在看,全利剑也在看。即使他们都没有看,至少,他知道自己在看。也许这确实没必要,就像苗建一再劝告他的,你是技术兵,是指挥官,这完全没必要。但梁宸远渐渐却享受到了乐趣,那种恰恰因为没有既定终点,所以才能体验到的,毫无底限地试探、拓展自己的极限的乐趣。
这种乐趣不需要注目,不需要表扬,是最单纯的,超越自我的乐趣。让人可以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沉重的压力和疲惫,而是亢奋,足可以带之入梦的满足和喜悦。
梁宸远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这种乐趣。很快,学员们的目标都渐渐由作训任务转移到自己每天在作训日记上总结的得失上。名次不那么重要了,重心渐渐转移到了分享心得,分享自己如何取得成绩,甚至一起分拆教官们的作训思路,讨论得失。把每一天,每一个项,都扒皮拆骨般地分析一遍。
韩靖看得直伸舌头,章连璋和段诚都一脸感慨,原来这就是搞政治的人的头脑,实在太恐怖了。韩靖和章连璋首先受不了,跑去找杨瀚元哭诉:咱们在ròu_tǐ上扒皮拆骨,教导员就在精神上一刀一刀地解剖咱们,到底谁是谁的小白鼠啊?队座,要不咱们加大训练量,训得他们连亲娘都想不起来算了。
杨瀚元从满桌子的作训表中抬起头,没有表情。韩靖和章连璋二话不说,赶紧横着螃蟹步,用最快的速度挪出去了。
这种演讲会,杨瀚元也听过一次,就站在窗下,所得都很原生态。他什么都没说,听完就走了,这种批斗会也就被默许保留了下来。当然地,杨瀚元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他顺手按了一只针孔摄像机,直连到他的电脑上,声色并茂全程录影。作为教官,他有义务和权利把握学员们的动态。这很必要,没什么不应该的。
每个晚上,梁宸远都会坐在人群之前,极度认真地思考,爷肯定是有天份的,看看这些如饥似渴的脸,看看这些精光闪烁的眼睛,爷是什么,爷就是八心八箭八面放光的忽悠之王啊!爷传播的是思想。
暂时再没有学员被淘汰,梁宸远却迎来了上任后的第一个重要任务。
夏汛来了,洪峰将至,各军区都在忙着抽调兵力,临时指挥部每天都接到雪片一样飞来的请战书,一年一度的抗洪抢险又开始了。
苗建在深夜拉响紧急集合,铿锵有力地动员道,“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不一定就是开枪、流血、牺牲,直面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现在,就是我们尽职的时候,现在就是我们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时候。平常是吧?这确实平常,可就是意义!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最现实最具体的体现!”
杨瀚元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很牛,就把任务滴水不漏地做了,一彩不挂地回来。”
总之,全队人马不管新旧,一个不剩全被拉上江边抗洪去了。
当然了,扛沙堵堤这种单纯的体力劳动,还不值得动用这些精英,指挥部简洁地将利剑按中队分成四大组,十二个小组,划出片区安排搜巡去了。
苗建借调到了指挥中心作参谋,梁宸远被杨瀚元编入自己的小组,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反复调试手里由他全权负责的通讯指挥器,莫名地有点儿心慌。
山区里阴雨绵绵。
河道被山洪冲得早已经变形,水流撞在散乱的石块上打着旋,湍急而过。保险绳摇摇吊在水面上。杨瀚元单手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走在最前面。韩靖断后。
梁宸远候在河道对面,一边看着救生绳,一边和余下的队员做后援。等人走得近些了,他就从包里划拉出防水相机,咔嚓咔嚓地捏上几张,这是一项特别布置的政治工作。
稍后杨瀚元在会派人将灾民送达指定的安全聚集区。其他人原地待命小休,然后继续救援寻找下一个目标村落。每个小组都配了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梁宸远他们组走得最险,配的人是当地的片警老余。眼看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