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 > 重生耽美 > 且听风吟 > 分节阅读_5
迟疑后把手表也摘了。随即我们在《朝日新闻》的日报版上面抱在一起。

高中毕业没过几个月我们便一下子分道扬镳了。缘由已经忘了——忘了也不以为然的缘由。那以后一次也没见过。睡不着觉的夜晚倒时而想起她,仅此而已。

第二个是在地铁车站里碰见的婚皮士女孩。年方16,身无分文,连个栖身之处也没有,而且几乎没有乳防可言,但一对眼睛满漂亮,头脑也似乎很聪明。那是新宿发生最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的夜晚,无论电车还是汽车,一律彻底瘫痪。

“在这种地方游来逛去,小心给人拉走哟!”我对她说。她蹲在已经关门的验票口里,翻看从垃圾箱拾来的报纸。

“可警察会给我饭吃。”

“要挨收拾的!”

“习惯了。”

我点燃香烟,也给她一支。由于催泪弹的关系。眼睛一跳一跳地作痛。

“没吃吧?”

“从早上。”

喂,给你吃点东西。反正出去吧!”

“为什么给我东西吃?”

“这——”我也不知为什么,但还是把她拖出验票口,沿着已无人影的街道走到目白。

这个绝对寡言少语的少女在我的宿舍住了大约一个星期。她每天睡过中午才醒,吃完饭便吸烟,呆呆地看书,看电视,时而同我进行索然无味的x茭。她唯一的持有物是那个白帆布包,里边装有质地厚些的风衣、两件t恤、一条牛仔裤、三条脏乎乎的内裤和一包卫生带。

“从哪儿来的?”有一次我问她。

“你不知道的地方。”如此言毕,便再不肯开口。

一天我从自选商场抱着食品袋回来时,她已不见了,那个白帆布包也没有了。此外还少了几样东西:桌上扔着的一点零钞、一条香烟、以及我的刚刚洗过的t恤。桌上放着一张留言条样的从笔记本撕下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讨厌的家伙”。想必指我。

第三个是在大学图书馆认识的法文专业女生。转年春天她在网球场旁边一处好不凄凉的杂木林里上吊死了。尸体直到开学才被发现,整整在风中摇摆了两个星期。如今一到黄昏,再没有人走近那座树林。

20

她似乎不大舒适地坐在爵士酒吧的桌旁,用吸管在冰块溶化殆尽的姜汁汽水里来回搅拌。

“以为你不来了。”我坐到她身旁时,她不无释然地说。

“绝不至于说了不算。有事晚了点儿。”

“什么事?”

“鞋,擦皮鞋来着。”

“这双篮球鞋?”她指着我的运动鞋,大为疑惑地问。

“哪里。父亲的鞋。家训:孩子必须擦父亲的皮鞋。”

“为什么?”

“说不清。我想那鞋肯定是一种什么象征。总之父亲每晚分秒不差地八点钟回来,我来擦鞋,然后跑出去喝啤酒,天天如此。”

“良好习惯。”

“是这么认为?”

“嗯。应该感谢你父亲。”

“我是经常感谢,感谢他仅有两只脚。”

她嗤嗤地笑。

“你家一定很气派吧?”

“啊,要是气派加没钱,怕是会高兴得掉出泪来。”

她继续用吸管头搅拌姜汁汽水。

“可我家穷酸得多。”

“怎么知道?”

“闻味啊!就像阔佬能闻出阔佬的味道,穷人也能闻出穷人的味道。”

我把杰拿来的啤酒倒进杯子。

“父母在哪儿?”

“不想说。”

“为什么?”

“正经人决不至于向别人没完没了他讲自己的家,对吧?”

“你是正经人?”

她想了15秒。

“想是,而且相当认真。谁都如此吧?”

对此我决定不予回答。

“不过还是说出为好。”我说。

“为什么?”

“首先,早晚总得向人讲起;其次,我不会再讲给任何人。”

她笑着点燃香烟。吐3口烟的时间里,她只是默然注视着拼接桌面的板缝。

“父亲5年前死于脑肿,很惨,整整折腾了两年。我们因此把钱花个精光,分文不剩。而且整个家也来个空中开花,七零八落。常有的事,是不?”

我点点头。“母亲呢?”

“在某处活着。有贺年卡来。”

“像是不大喜欢?”

“算是吧。”

“兄弟姐妹?”

“有个双胞胎妹妹,别的没有。”

“住哪儿”“3万光年之遥。”说罢,她神经质似地笑笑,把汽水杯换在肋侧。“说家里人坏话,的确不大地道,心里不是滋味啊。”

“不必在意。任何人都肯定有他的心事。”

“你也?”

“嗯。时常狠狠捏住刮脸膏空盒落泪。”

她笑得似很开心——一种多年久违了的笑。

“喂,你干嘛喝什么姜汁汽水?”我问,“总不至于戒酒吧?”

“呃……倒有这个打算,算了。”

“喝什么?”

“彻底冰镇的白葡萄酒。”

我叫来杰,点了新啤酒和白葡萄酒。

“我问你,有个双胞胎妹妹,你是怎样感觉的?”

“噢,像有点不可思议。同样的脸,同样的智商,带同样规格的乳罩……想起来就心烦。”

“常被认错?”

“嗯,8岁以前。8岁那年我只剩下了9根手指,就再也没人弄错了。”

说着,她像音乐会上的钢琴家全神贯注时一样,将双手整齐地在桌面上并拢,在低垂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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