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灵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所谓的父亲能够这样平和地与他说话。他越靠近就越难以名状,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梦里那个模糊的轮廓一点一点被填满,骨骼连着血肉都开始充盈清晰起来。
他的笑容不减,遥遥对着陆朝灵举起酒袋:“怎么?是想来讨口酒喝?”
陆振川又灌了一口酒,目光再次飘向天际,浓重沉郁的黑夜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微淡的光芒争先恐后似的想要钻出来,他噙着笑却笑得有些不近人情:“像你这样半大的小子,我也有一个。”
陆朝灵被泛起的天光刺得眩晕,眼眶还来不及湿润,他听见他说:“可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或者永远也不要让我看到他。”
眼睛痛得厉害,涩的发疼,甚至连呼吸都在抽痛。
陆朝灵听到背后传来轮椅碾轧的声音,一道女人凄厉的尖叫平地炸起:“陆振川,你是不是疯了!!”
陆朝灵转过身,那双与几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里尽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掐断他的脖子。
“杀了他!杀了他!陆振川你听到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