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夏的地理位置不好,周边都是国家,而且始终夹在中原、北国两个超级大国的中间,这也让他们非常注重自己的外交政策,而他们历来就是主张依附强国,攻击弱国,谁给我的好处多,谁更加强大,我就跟谁混,以此来保持党项统治的延续。
曾几何时,他们这种政策取得非常不错的效果,然而,这一回他们总算是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其实李察尔此番前来,刚开始他还是抱有特别大的希望,因为西夏上下均认为,他们是宋、金的平衡点,宋、金都会争取他们,宋金的竞争关系,让他们又可以在两国之间谋取利益。
显然他们这一回错的非常离谱,随着大宋军事方面的日益增强,不再惧怕这北方大国,你们西夏爱跟谁,就跟谁去,我如今可不惧你了,我有的是盟国牵制金国,我们犯得着去求你们西夏么?老子就算这一时求得你,到时你丫见到有利可图,不还是会屁颠屁颠的跑来打我。
而西夏依赖大宋的程度,要远胜过大宋依赖西夏,大宋的货物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多半还是生活必备品,还怕卖不去么,如今又与金国签下盟约,牛羊都可以直接从金国购买,至于马匹,如今我们也在西北占有一些牧场,还有北边,虽然不算多,但是我们的车兵可以从大理够得耐性更好的大理马,甚至还可以去金国走私马匹。
而你们西夏,我不说别的了,就是不买你们的盐,都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赵楷即位后。也决心改变对西夏的策略,什么软硬皆施,没有这一套了,咱们要谈就得谈利益,要是弄的我恼火了。我就与金国联合起来,瓜分你们西夏。
李奇瞧李察尔都快急哭了,心中暗笑,小样!想在你李大爷面前玩两面逢源,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老子可就是玩这个起家的。
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因为李察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们西夏当初是可以找理由不出兵的,只是因为他们见到完颜宗望都打到开封去了,想趁机分一杯羹去,哪知完颜宗望这么不给力,不但一败涂地,反而让大宋的更加壮大起来。牢牢的将燕云大部分地区控制在手,导致他们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心里把金国骂了个半死,你丫没有这本事,就别乱来呀!
过了一会儿,李奇笑道:“王爷,我对你是没有人意见。你能来我这做客,我非常的欢迎,那些恼人的公事,咱们就别谈了,免了坏了你我的心情,还是谈谈那风花雪月吧。”
我不远万里跑来这里跟你谈风花雪月,我疯了吧。李察尔讪讪一笑,道:“枢密使,这事的确是我们的过失,我们也承认。希望贵国能够不计前嫌,与我们西夏重结秦晋之好。”
李奇没好气道:“王爷,你怎地还不明白,我们从未计较什么前嫌,但是我们希望照规矩办事。这样一来,到时即便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不会为此气恼,我可以很私人的偷偷告诉你,皇上心意已决,这事也已经没有谈的余地了,要谈你们自己去内部沟通。”
口气是非常坚决,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这种坚决的话,很难听到从李奇口中说出,更加很难在宋听到,因为宋的外交策略一直都是非常软弱,处于被动的境地。
李察尔皱眉瞧了眼李奇,沉吟半响,似乎下了某种决定,道:“枢密使,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们西夏的话,我西夏愿意向贵国陛下进纳誓表,重修君臣之礼。”
这话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取消对我们的经济制裁,我们愿意向你们称臣。
这其实就是西夏的底线了,在历史上,此时已经是靖康之耻的中期了,西夏当然依附金国,跑到攻打宋朝,但是如今可不同了,他们已经看到了宋国的强大,连一贯受人诟病的军事,也得到了很明显的提升,甚至还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金军,他们就更加不敢妄动了,基于依附强国,对抗的弱小的外交策略,显然跟大宋混,比跟大金更加有前途一些。
咱别的不说,西夏向金称臣,得给金国岁贡,但是向宋国称臣,宋国反倒给他们岁赐,这差别非常之大呀。而且,夏崇宗即位后,完全采取了宋朝的制度,用后世的话而言,就是一个制度下的国家,两边有很多共同的语言,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西夏渐渐从连年征战的阴影下走了出来,国民开始变得富裕了,但是这多半是依靠与宋朝的贸易。
最为关键的是,西夏也不希望见到宋、金的关系太过密切,你们两个若是好上了,那我怎么办?所以,他们想借此挑拨宋、金的关系,然后再两面逢源,以求保证延续党项族的政权,这也是一种外交战略。
基于这一切,夏崇宗就将这底线告诉了李察尔,虽然他们原本对这一次谈判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是这年头可没有电话,来回耗时比较久,一般两国之间的谈判,而且还是这种重要的谈判,都是考虑的非常周全。
靠!你又来这一招,你娘的称臣,还得我们给你们钱,这小弟招的,真是太寒碜人了。李奇是连连摆手,道:“别别别,王爷,此等话可莫要再说了,否则,我们皇上非得将你送回去。”
李察尔彻底蒙了,他原以为自己的底线一出,宋朝肯定会屁颠屁颠的答应,你们本就与金国势均力敌,如果又加上我们西夏的投诚,此消彼长,你们肯定要胜金国一筹,这天大的好事,你们没道理会拒绝呀。
可惜他们